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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梁柱的裂缝里塞着半盒洋火。阿蘅踮脚去够时,血玉镯碎片割破袖管,暗红菌丝顺着伤口爬进血管。最顶端的火柴梗上印着大英公司字样,磷面早被潮气蚀成斑驳的绿。
原来三姨太也藏过火种。
阿蘅把火柴盒贴在心口,听见青铜匣在供桌下震动。匣底夹层弹开的瞬间,霉变的官契纷纷扬扬落下来,每张都按着朱砂手印——光绪三年王李氏、宣统二年陈招娣、民国六年林阿蘅。
她的卖身契上沾着褐斑。八岁那年的记忆突然涌入:爹的咳血浸透契纸,中人用烟枪烫她虎口逼着画押。阿蘅攥紧火柴盒,磷粉簌簌落进青铜匣,烧着了一叠缠足记录单。
火光照亮祠堂匾额。贞烈流芳四个金字剥落处,露出底层吃人的墨迹。阿蘅想起沈先生说的:礼教二字,细看都是齿痕。
巡夜梆子响到西跨院时,阿蘅正用发簪挑开地窖铜锁。腌菜坛间摆着口描金箱,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对缠足绣鞋,最小那双只有三寸长,鞋帮里侧绣着忍字。
血玉镯碎片突然在袖中发烫。阿蘅把它们倒在青砖地上,锋利的断口竟自动拼成地图——镇外乱葬岗被朱砂圈着,旁边是沈先生用钢笔添的新式医院标记。
好个贞烈流芳!
婆婆的暴喝在窖顶炸响。阿蘅慌忙将地图塞进缠足布,转身看见婆婆提着气死风灯,火光映出她脖颈的淤痕——正是青铜匣里卖身契上画押的位置。
你们这些读过洋书的...婆婆的护甲掐进阿蘅肩胛,腕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当年就该跟着三姨太沉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