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8/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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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深夜23:18）
老周跪在17栋地基裂缝前,浑浊的雨水灌进他的劳保鞋。鹤嘴锄砸向地面的瞬间,暗红色液体突然从裂缝喷涌,在暴雨中蒸腾起粉色的雾。当他扒开碎裂的混凝土时,半截婴儿石膏像赫然显现——这是市二院产科1999年度先进科室奖杯的底座。
造孽啊...老周用袖子擦拭雕像面容,却发现1999的铭文正在融化。雨水中某种酸性物质将数字蚀改成2023,裂缝深处传来空洞的掌声。
暴雨冲刷着工地防尘网,聚丙烯纤维在风中猎猎作响。探照灯穿透雨幕的光柱里,飞溅的混凝土碎屑像无数挣扎的飞蛾。
老周的手掌被腐蚀性液体灼得发红,却感觉不到疼痛。二十年前参与建造时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些深夜加班的记忆突然染上血色。
你不要命了赶来的保安拽起老周,却在看到他手中雕像时僵在原地。两人在雨中对视,彼此眼中都映出对方惨白的脸。
第六幕：凌晨1:52）
林浩将淋湿的账本铺在痕检科烘干机上,热风卷起页脚时显出透明夹层。当他用蒸汽熨斗小心揭开时,二十三张B超照片雪花般飘落——每张图像都标注着E系列编号,胎儿面部被红笔画上猫须。
这是敲诈名单。他对着手机录像,手指扫过照片背面的金额,所有接受过违规手术的产妇...电脑突然蓝屏,主机箱迸出的火花在地面映出个佝偻的人影。
烘干机的橙色警示灯在天花板投下跳动的光斑,塑封机的热压板散发出焦糊味。中央空调出风口垂下的警戒带在气流中轻轻飘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