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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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您早就知道...古臣子将舌根史笔刺入心房。鲜血喷溅成漫天甲骨文,每个字都在啃食星穹的谎言。幽冥殿的彼岸花海燃起青焰,火舌舔舐过的虚空浮现出被抹去的历史：洪武三年祭坛上的圣女腹部隆起,她临死前用巫血在陨铁刻下姒字；景和七年琼林宴的蛊酒,正是用古氏双生子中败者的骨灰酿制。
李文硕的蛇躯突然僵直。他心口镶嵌的龙玺寸寸龟裂,露出内里包裹的巫族圣物——正是古臣子襁褓时期戴过的长命锁。当锁芯弹开的刹那,整个皇陵地宫的地脉发出呜咽,那些倒悬的青铜棺椁纷纷启封,历代皇帝的尸身竟都缺失左臂,与古臣子身上的巫纹完美契合。
偷龙转凤三百年,终是巫血镇龙怨。古臣子踏着星屑走向琥珀容器。他每步都在虚空中踩出《越人歌》的音符,被巨婴吞噬的三百贡士魂魄,正从脐带裂缝中溢出,化作万家灯火飘向人间。
金銮殿的盘龙柱轰然倒塌。御史台尘封的案牍自动翻页,那些被朱砂勾决的名字渗出鲜血,在《百官行述》上重写成巫族祭文。京城八百佛寺的钟杵同时断裂,僧人们掌心的《华严经》字迹褪去,露出底层用童谣暗写的《巫蛊考》。
该醒了。古臣子将舌根史笔掷向星穹。那支笔突然暴涨成撑天巨柱,笔尖蘸着赤月碎屑,在夜幕写下民心即史四个狂草。琥珀容器应声炸裂,巨婴的啼哭化作春雨落向干裂的疆土——每一滴都裹着某个百姓的夜半私语。
幽冥殿在崩塌前最后一刻,古臣子看见青衣道姑的残魂从龙玺中升起。她额间彼岸花钿绽开,露出母亲姒鸢的容颜：古氏第七代守陵人,恭送星穹归位。三百里外的洛水突然倒流,水中浮现出完整的族谱——姒鸢的名字旁,赫然添着古臣子用血泪写就的八字批注：以身载道,化史为脉。
当最后缕星穹锁链断裂时,古臣子的身躯开始琉璃化。他看见长安城的血色梅树褪去妖异,化作真正的白梅绽放。有个总角孩童在梅树下拾起残破的《星变奏疏》,用稚嫩笔迹在扉页写道：永泰元年,天降赤雨,有星如斗坠于野,老农言见青衣神女踏虹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