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恪卿感同身受,甚是愁苦,每每劝解崇尧莫要太过伤怀。常想:“这么下去,这个家还是个家么?”倒觉得与其这般煎熬,倒不如死了轻松。县令那边得了崇尧重金悬赏,要缉捕那贼,找回孩子。那捕快也不时过来回禀几句近来寻访事体,也有探出有人见一个汉子抱着孩子搭了船只南下的,去那南下水路寻访,一无所获的。说来说去,无非是毫没踪迹的话了。
一日崇尧偶然进张雁房间,张雁抬眼猛然间见到崇尧形貌憔悴,身躯C了许多,愈是内疚起来,泪水纵横道:“相公,妾身错了。”崇尧噙泪抱住她,咽泪道:“娘子,孩子丢了,我们都很难过。日子还是要过,不要再难为自己好麽?”择善摇晃着张雁的手臂泪眼莹莹说:“娘,你还有我呢,娘别难过了。”张雁望着择善模糊的泪眼,怜爱地说:“阿善,娘的好儿子。”崇尧哽咽道:“我家儿子怕是已经遭人毒手。娘子,徐清流落在外身无分文,又不肯死心,怕是也要死在异乡,回不来了。”张雁道:“徐清认死理。相公快派人出去找他回来,莫要教他也客死异乡了。你我于心何忍。”崇尧道:“我这就去派徒弟们四下寻找,好歹把他找回来,免得莺儿悬挂,害出病来,又是一条性命。”张雁着慌道:“快去快去。”
崇尧招呼徒弟们给予钱财盘缠分头去找寻徐清,岂知过了年那些徒弟们先后回来,多说:“起先他去了苏州白家,霍家。霍爷还送了他盘缠,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张莺闻听此信,到不在心上,寻思:“徐清一心找回择行少爷,找不到是不会回家的。只是他身边没钱,怎好生活?只怪我当日没有想到送他钱。”只为钱上张莺甚是忧心。逐日只是祷告祈求菩萨保佑徐清早日找回择行,回家团聚而已。
光阴迅速,弹指间早又到了早春二月季节,春闹枝头,一派欣欣向荣气象。一日,昱人带着盈盈来到,备言找不到孩子的事。崇尧,张雁此时已是流干了泪,伤透了心,也只当做茶余饭后的话题罢了。昱人见他夫妻如此光景,想他是悲哀过甚了,把那孩子看作了一场梦了。唏嘘之下来见恪卿道:“妹妹呀,你也要好好劝解你家相公跟大娘子,教他们莫要想不开了。”恪卿道:“日子久了,会淡忘的。”盈盈感伤合家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伤中,全然没有个喜气,叹息道:“什么时候才好使崇尧哥哥喜悦起来。”恪卿踱至盈盈身边,低声说了句话。盈盈高兴的跳了起来,叫声:“可知好哩。崇尧哥哥必定听了这个喜讯会高兴起来。我把这个好事告诉他则个。”
昱人诧异道;“甚事这般开心?”盈盈悄声向昱人说道:“你家妹妹又要当娘了。”昱人拍手笑道:“这么一来便是冲喜了,冲冲晦气,多会好起来的。”急忙去向崇尧禀报。干咳两声进门道:“八哥,快跟我来。”崇尧别过了张雁,随着昱人来到恪卿屋里,问道:“十二弟甚事,这么神秘?”昱人笑笑道:“你自问你家娘子罢。”崇尧道:“娘子有甚事倒是说呀。”恪卿含笑道:“相公,我有了身孕了。”崇尧一愣,转而笑道:“好,啊好。”健步如飞的去了。恪卿气道:“一句话不说就走,什么意思呀?”昱人好笑道:“他是高兴极了,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张雁呢。要让她也高兴高兴,好撇放得下择行。”盈盈也笑,说道:“你姐姐保准会愉悦起来哩。”恪卿幽幽道:“姐姐思念择行,不会因为这个就放怀的。这会是她一辈子的痛呢。只有择行回来,她才会真正开心起来。”昱人,盈盈笑道:“冲冲喜总是好的。”
崇尧来到张雁屋里,说道:“娘子,恪卿有了身孕。”张雁抬眼道声:“好啊。我儿没了,她又有了儿。你高兴了罢。”崇尧一怔道:“毕竟是我家添丁进口的好事,你是家里的大娘,哪个不在看你行为。也要高兴些才好。”张雁噙泪道:“我给我儿做的衣裳鞋子多是妹妹取去了,算是我送她孩子罢。祝贺她好有福气。”崇尧见她感伤如此,痛定思痛,悲从中来,不觉间早淌下泪来。张雁又见他哭,不忍心了,强笑道:“相公,我不好。我这就去恭喜妹妹。”一头抹泪,下床脱了鞋子,就要去西跨院贺喜恪卿。崇尧见她赌气,忙抱住她,叫道“娘子别闹。她哥哥还在哩,我求你别闹了。”张雁扯开他的手,走了两步,驻足回身道:“相公走啊,一起去。”崇尧注着她脸上泪痕未干,挤出来的笑容,实在不知她是真情还是假意,一时痴呆了。
张雁莞尔一笑,过来执着他的手道:“相公,妹妹怀有身孕是我一家的大事情。这个消息传出去,就会把外面对我家不好听的流言蜚语冲得一干二净了。愣着作甚?”崇尧笑笑与她结伴来到西跨院,恪卿请他两进屋坐了,教养娘端来热茶。张雁执着她的手,喜悦的问:“妹妹瞒得姐姐好,有几月了?”恪卿见她眼帘上还是湿漉漉的,哽咽答了一句:“两个月了。”一语说罢,抱着张雁哭了起来,哽咽道:“姐姐,别为择行的事难过了好么。妹妹心疼哩。”张雁掉了两颗泪,笑道:“不了不了。妹妹今年给咱家生个孩子,姐姐跟妹妹一块带大他,把他当作咱家的宝贝。”昱人,盈盈看的难过,陪着掉泪不已。择善,吕正听他们说又有小弟弟了,欢喜地蹦跳起来叫道:“我们又有弟弟了。”
恪卿忙呵斥道:“莫要乱喊,谁晓得是弟弟还是妹妹。”哪里能止喝住,早教他两跑去院里四处跑老跑去喊成一片了。多有养娘丫鬟前来向崇尧贺喜,多说:“可知贵人宅上喜事多哩。”崇尧徒弟们把这当作一件新闻不多日早传遍了梁溪,多有旧时来往的乡宦人等上门来道贺,一时间冲散了挂在人们心头的阴霾,变得热闹喜悦起来。有那幸灾乐祸的,此时也哑口无言,不敢再言三语四的影射吕家晦气的话了。
合家上下只有张莺不为之动心,还是每日早晚饭前祷告说:“莺儿祈求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徐清找回择行。”早晚三遍,没一日间断的,习以为常。崇尧,张雁劝了几番,全然不听。见她心比金坚,立志如此,也不好强她,只索由她罢了。旁人也感动她赤城的,也有感动她痴情的,关着自家的郎君,心志如此,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崇尧见张莺小腹隆起,差了两个丫鬟伺候她饮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