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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听的发话出来,四下寻找,哪里还有个人影。早回复了进来,栖筠笑道:“梁溪县令你糊涂呀。崇尧中了头彩,得罪了那么多人,恨不得无中生有造出是非来,害他家不得安宁。你倒好听的些风声就捕风捉影,怀疑平人。这倒好那个出首的人怕被追究出是诬告,治他的罪,引你到这就溜了。”县令惊慌的叫道:“这等可恨,害我冤屈好人。我必然要捉拿到此贼,从重治罪。”张雁轻松地吁了口气。那县令忙赔好话,教崇尧莫要记恨。崇尧道:“这是大人职责所在,草民岂敢记恨。”栖筠与崇尧说笑来到前堂坐下,那县令摇头叹息着闷闷坐着,兀自懊恼:“情实可恨,本县教这贱民耍了。”栖筠笑道:“本官素知县令勤政爱民,礼贤下士,是个难得的好官。这番崇尧兄不放心上,下不为例罢。”
张雁一璧厢教香怡,少春等人在前堂整顿饭馔,款待两个父母官。县令还是有些歉然,见崇尧毫无怪责之意,也欣然就座。三个饮宴一番,尽欢而散。少春暗叫:“可惜了。岂知那明伍怕被吕家认住,预先就跑了。不然叫的气壮些,拼着与他对质,好歹搜出人来,这会吕家上下都在衙门里受罪了。”张雁送走了官兵,来到房里,床下走出青鸾。青鸾道谢道:“姐姐,如不是你,我早身首异处了。”恪卿也推门进来,看着青鸾,笑道:“好妹妹,受惊了罢。”张雁向青鸾笑道:“妹妹,今日若不是我家二娘子机智,姐姐怕是也保不了你了呢。你要好好谢谢我家二娘子。”
恪卿笑道:“不须多谢。今日若是事发,不光是姐姐与我,就是相公也要身陷囹圄。我是一时情急,叫了一声,谁想就管用呢。”张雁道:“当时我也是吓懵了,哪里还有辙可想。”青鸾问道:“早闻苏州十二爷白校尉有个妹妹嫁给此间吕庄主,可就是你么?”恪卿笑道:“昱人正是家兄。”青鸾闻言惊喜,倒身就拜道:“昨晚若不是令兄搭救,青鸾活不到今日。今日青鸾性命又是二娘子搭救。你们兄妹两日之间两次救我性命,此恩此德,青鸾今生当舍命相报。”恪卿忙扶起她来道:“妹妹请起。莫要高声,外边耳目很多。容我与相公说过,教他去请良医来给妹妹治伤。我会支开左右丫鬟,不许他们靠近这里。”说罢,退出房来悄悄向张莺说了此事,教她帮衬。张莺笑笑,早已会意。
恪卿又向崇尧说了其事,教他去请郎中。崇尧此时方才晓得青鸾果真在此,暗自惊骇,大有虎口逃生之感。当下骑了马进梁溪城去请了郎中来,那郎中贪图重金,答应守口如瓶,带了药物等项来到吕家。崇尧自称是给张雁瞧脉的郎中,以此掩人耳目。郎中给她接了骨,下药也在张雁屋里煎熬。不消数日青鸾复原如初,一晚乘着夜深人静之后,崇尧,张雁送她离去。不在话下。
青鸾听闻爹方清被元甫解赴苏州,思量要解救他,奈何势单力薄,左思右想道:“除非是白昱人财雄势大,或许可以解救的性命。”又想:“上回白昱人放我一条生路是看在我藏在吕家,怕连累了他妹子。这回去求他,他怎情愿帮衬我呢?”想到此,细想那晚阁楼上情形,历历在目,下了决心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见他,或许他还肯帮我,也未可知。”但凡人在穷途,彷惶无计,有一丝希望,也是要姑且一试。那青鸾便抱着一丝希望,乘马来到苏州。乔装改扮过了,进城投宿在客栈。
入夜时分,青鸾翻越白府高墙,隐藏行迹摸到了后宅。听得一间房里一个先生正在教留哥读书,留哥极不听话,叫道:“你没有我姑姑教的好,我不要你教。”那先生又气又惭,摔门出来去见昱人。青鸾蹑手蹑脚便要跟去,不想留哥负气跑了出来要去追赶先生回来,正好与青鸾打个照面。留哥诧异道:“姐姐,你是新来的么?”青鸾好笑,怕他叫出声来,蹲身笑道:“嗯,我是新来的,小主子好。”留哥眼珠子一转,狡黠笑道:“那么你是听我的话了?”青鸾道:“嗯。”留哥道:“你跟我来。”转身回了书房。青鸾晓得他是昱人的公子,眼下有事求他老子,且先买哄住他,又想:“那先生去唤白爷,我且就在此待他。省的撞着他人,多生事端。”当下随着他进了书房。
留哥煞是会作怪,高坐先生椅子上,叫道:“你给先生请安。”青鸾忍俊不禁笑着道了万福道:“先生好。”留哥道:“坐回自己的凳子上,听我讲课。”青鸾含笑坐在一张凳子上,留个道声:“跟着我念。”说罢摇头晃脑背起书来。青鸾想着待会怎么跟昱人说,实在没有把握能教他不避利害的去牢狱救人。留哥见她以手支颐,精神恍惚,叫一声:“好你个不听话的,不好好背书,净想些旁门左道东西。该打板子。”青鸾神思恢复,见他说要打,慌了道:“如何就打?”留哥道:“你不听先生背书,背不出来,怎的不该打?”说罢真个拿了板子下来,俨然一副严师模样,颜色庄严不可冒犯。青鸾哭笑不得,见他甚是认真,不敢违拗,忍气含羞教他小手抓着打了十来下,苦不甚疼,也是不很轻松,手掌火辣辣的,隐隐作痛。留哥道:“看你以后还听话不?”
正说话间听得脚步声响,昱人道:“阿留跟谁说话?”留哥吓的伸伸舌头道:“我爹来了。”昱人进门来一见坐着青鸾,留哥拿着板子,怪异道:“怎的是你?”那先生道声:“白爷是谁?”昱人忙拉住先生,说道:“没你的事。我自教管我儿子,先生回房去睡罢。”先生甚觉古怪,不好再说什么,摇头去了。留哥道:“爹,这个姐姐是谁?”青鸾起身道个万福道:“白爷好。”留哥嬉笑道:“我跟姐姐正玩呢,我还打她板子哩。”昱人把眼望着她左手一片红肿,甚是过意不去,歉然笑道:“犬子不懂事,姑娘莫怪。”青鸾笑道:“令郎很乖巧,我见了就很喜欢哩。”昱人道:“阿留回房去,休要乱说。”留哥幸得昱人不责怪他不读书,笑呵呵跑去了。
昱人落座,神情冷淡道:“姑娘深夜来访,可是为你爹的事麽?”青鸾早抑制不住悲愤心情,噙泪道:“青鸾的娘死得早,平生就只有爹一个亲人。他而今身陷囹圄,生死难测。青鸾为人儿女,岂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狗官害死?”昱人淡淡道:“当日我救你是怕你供出我跟八哥,你逃了性命就该远走高飞,为甚还要投死?”青鸾道:“那么白爷是不肯相救了?”昱人道:“我这一家子的性命,也不是小可的。那个韦元甫早盯上我了,恕我爱莫能助了。姑娘走罢。”青鸾泪流滚滚,心思百转千思,蓦地倒身跪下悲哭道:“白爷,苏州城只有你是我信得过的人,你不帮我,我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青鸾求你了。”昱人唏嘘道:“求我没用。我也是如履薄冰,自身难保。一个不慎就是全家遭殃。我送你盘缠,远走他乡避难去罢,这是我仅能做的事了。”便要起身去取钱送她走。
青鸾情急,起身张臂抱住昱人,垂泪道:“青鸾一无所有,唯有此身是能报答白爷的。只要白爷肯仗义解救,青鸾便委身白爷,至死不渝。”昱人惊骇,慌忙把她推开,叫道:“什么话。当我是乘人之危的人麽,我对我娘子一往情深,怎么能干这龌龊勾当?”愤然离去。青鸾羞惭满脸,哭的更是伤心。须臾昱人转来,将个钱袋塞给她道:“拿着些盘缠走去它乡安身立命罢。”青鸾见他无动于衷,知道再求他一百年也是枉然空费心机,冷笑一声道:“多谢白爷厚赠。”怫然而去。昱人感叹道:“莫怪我绝情。”郁闷的转回卧房。盈盈见他颜色悲苦,问道:“相公,适才取钱送给哪个?为甚这么难过?”昱人将上项事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