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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崇尧,张雁定下黄道吉日四月二十日为张莺,徐清完婚,便请地方乡绅名流,通家来往的朋友赴宴。又送去苏州给昱人,霍演请柬。昱人接到请柬,笑道:“真新鲜。张雁要把妹妹嫁给徐清这个愣小子,长幼不分,隔辈婚嫁,也不怕人家闲言碎语,说三道四。”盈盈笑道:“他们两情相悦,有甚不好。好好备份彩礼去赴宴就是,哪那么多话说。”昱人道:“好好。懒得管他闲账。”霍演接到请柬,唏嘘感叹一场,说道:“娘子,不幸教你言中了。张莺真个要嫁徐清。”宫秀笑道:“可知当日你错过了姻缘,时不复来了。你也该死心了。”霍演笑道:“死心死心。娘子都有了我的骨肉,我还能奢望大娘子教她妹妹与我做妾不成。”宫秀也笑。
不题,霍演,昱人打点去赴喜宴。却说少春自从宫秀嫁给霍演,看他两彼此情意绸缪,恩爱光景,怀着小心去撺掇宫秀几回。宫秀初始还说慢做计较,后来再去便是冷茶冷脸,冷淡对待,决不将报仇的事上心。少春心灰意冷,叹息道:“好妹子,是要反目成仇了。”又怕霍演瞧出蹊跷来,又怕宫秀恼恨起来,诉出真相,召来祸患,故而轻易不敢上门去撩拨。又几番去衙门找元甫,看他也是想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想道:“依仗韦元甫是不济事了。还须别寻门路报仇。”这日听闻崇尧家要做喜事,想道:“我且去梁溪,或许还有机会在里头,也未可知。”径自将店铺折价变卖,卷了细软前往梁溪,欲要依靠是霍演舅爷,投在吕家,伺机报仇。宫秀晓得少春移居他处,只道他是罢了仇恨念头,满心欢喜身旁少了一害,哪里料到他会到了梁溪。
那少春是个有心寻事的主,于路打听得崇尧在梁溪备细,县尉谈厌童使计要害崇尧,反而丢官罢职,心道:“这个谈厌童被罢了官,到了郎溪落脚。我且去郎溪找他,再作区处则个。”少春便搭了湖船不消两日来到郎溪,早已听闻厌童乃是地方一霸,树大根深,豢养家兵数百人,个个是亡命之徒。又协助官军进剿匪寇,甚是与地方处的热落,格外兴头。到了郎溪,客栈安顿了行李,便来蜉蝣庄递上拜帖。厌童诧异的叫请他进来。两下相见了,分宾主坐了,茶罢。
厌童道:“足下与我素昧平生,冒昧来我蜉蝣庄必有见教,足下但说所为何事?”少春笑道:“谈兄乃是海内豪杰,故而在下不远千里前来识荆。以慰渴慕之意。”厌童笑道:“足下差矣,我谈某人哪里是甚麽海内豪杰,不见我庄上匾额大书蜉蝣庄三字。我每每在想,人生如梦,不过是沧海之中的蜉蝣,生命短暂。鄙人总以蜉蝣自居,岂敢妄称豪杰。如果足下只是听信了谣言来此会面,以证所闻的话,那么要教足下失望了。来人,送客。”少春见他下逐客令,笑道:“庄主以蜉蝣自居,看似谦卑实乃是抑郁不平的意思。”厌童诧异道:“足下倒是好见识。请教足下到底是何人?”少春道:“帖子上写着李少春便是名讳,何须多问。”
厌童道:“那你此话是何意,是来消遣我么?”少春道:“实不相瞒。在下为庄主鸣不平啊。”厌童道:“我有何不平?”少春道:“梁溪吕崇尧便是庄主深为嫉恨的人。我愿助庄主一臂,除掉这颗眼中钉。不知庄主可愿与我联手?”厌童大喜道:“等闲人近不得他家,足下有甚良策,可以成功?”少春道:“我是他兄弟的舅爷,凭此身份足可以在他家安身。到那时候里应外合教他家不得安宁。”厌童喜道:“你与他有甚仇恨?”少春道:“这个恕我无可奉告。只要扳倒了他,庄主必可雪恨,我也能够得以心安,告慰死去的亡魂。”厌童道:“那么我这里有一条妙计,过些日子就是端午节,那时候太湖上有每年一度的龙舟竞赛胜会。你去撺掇他报名应赛,我们就中取事,岂不绝妙。”少春笑道:“此计甚好。”厌童与他说的投机,大有相相见恨晚之色,款留少春两日,赁了船只送他过湖去了。
少春来到梁溪,就来拜见崇尧。崇尧见了故人,好生高兴,一面安排他住在前堂,就教他暂且帮衬四喜掌管田园,做些记录的事。张雁心下毕竟疑惑:“他的妹子在苏州过的甚是得意,他却跑来这里作甚?”将这个疑虑向崇尧说了。崇尧笑道:“十四弟精明,哪里肯周济他好处。他在那边碍眼,所以躲来这里谋生,也是为他妹子好的缘故。不要疑神疑鬼了,教人说我没情分。”
未数日,昱人携着盈盈,儿子留哥,与霍演结伴而来。崇尧热情接待,以他两个是兄弟,不同旁人,教他两家住在西跨院。昱人与恪卿兄妹朝暮相见,互诉别后光景,倍觉高兴。又是赞叹崇尧做得好家事,呼奴使婢跟以往判若云泥。霍演见了少春,甚是惊怪,叫道:“李大哥何以到此?”少春道:“我不想招我妹子嫌憎,所以来投奔吕庄主。莫教我妹子知道,否则又要怪我坏她名声。”霍演道:“我不对她说起便是。好好安身在此,来日找个娘子,做个人家。”少春称谢不尽。
霍演偶然来东跨院瞧见张莺,笑道:“好妹妹,要做新娘了。哥哥来祝福妹妹。”张莺道:“演哥哥怎么没有带嫂嫂来?”霍演道:“她有了身孕,不宜车马劳动,我叫她留在家里了。”见了徐清。徐清道:“十四叔好。”霍演笑道:“好着哩。好好待莺儿。”徐清“嗯”地一声,说道:“我会一生一世爱护她。”霍演心里甚不是滋味,有好些歉意,悔不该当日就教他带走张莺,致使弄得而今光景,反做成了他姻缘。
至期,徐清,张莺大婚之日,真个是人山人海,门庭若市。鼓乐聒噪,人声鼎沸,杯觥交错,闹腾了一日。至晚,宾客散尽,内外安歇了。洞房里两个新人吃过了合卺酒,徐清注着她凤冠霞帔,娇艳非常的笑容,兀自痴痴地恍然疑惑是在梦里。张莺笑嘻嘻的,娇羞道:“小冤家,只顾看甚的?”徐清道:“小姨娘,你真美。”张莺笑道:“美么?过来让你看个够。”一把拽他过去,挨身坐在床沿,娇笑一声道:“想甚哩?”徐清道:“小姨娘是天上的仙女,徐清真不知哪世修来的福气,能娶到小姨娘为妻。徐清愚笨,真怕辜负了小姨娘哩。”张莺道:“小冤家,还要卖乖哩。指不定你心里多高兴呢。”徐清道:“徐清何德,蒙小姨娘垂青,委身下嫁。此生没齿不忘此恩情耳。”张莺笑道:“你就美罢。花烛之夜,只顾絮叨作甚?”徐清亦是好笑。张莺含笑拉他上床,欣然解衣就寝。一璧厢钻入锦被,同衾共枕,咯咯笑耍,真个千恩万爱,颠鸾倒凤,恣行欢娱。一晚贪欢,不在话下。
次日一早,张莺早起,梳洗罢,斥责道:“徐清起床,去见姐姐,姐夫。”徐清猛醒,急忙穿衣起床,说道:“娘子好早。”张莺嗔笑道:“羞也不羞,唤我娘子。唤我一晚小姨娘,这会倒唤我娘子,多别扭。还叫我小姨娘罢。”徐清失魂落魄道:“嗯,小姨娘。”两个洗漱罢,来见张雁,崇尧,双双跪拜道:“姐姐,姐夫好。”张雁笑道:“怎的叫我姐姐?你有了夫君,该改口唤我大娘了。”张莺道:“那我不是要唤姐夫做八叔,多不好听。我还是要做姐姐的妹妹,不做小辈罢。唤姐姐亲切呀。”张雁笑道:“随你好了。”徐清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崇尧好笑,说道:“以前称呼不变罢。徐清还称呼我八叔。”徐清笑道:“八叔,大娘安好。”崇尧,张雁教他两起来,说道:“吃饭去。”四个相伴来到西跨院跟恪卿,昱人,盈盈,霍演,杨舜,王方,择善,吕正一起吃饭,说说笑笑,甚是欢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