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略群小说www.luequn.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次日,饭后张雁来到西跨院香怡卧房。香怡起身道:“大娘子有甚吩咐说一声便是,岂敢劳动贵体亲自来找我。”张雁笑笑,教她身旁坐了,说道:“妹妹过的可好?”香怡见问的蹊跷,失张失智道:“好好的,大娘子问这话是何意?”张雁见貌辩色,已是看出四五分光景,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八哥想要给你找个良配,妹妹意下如何?”香怡闻言惊异缩手道:“哪,哪个?不不。”张雁笑道:“看来妹妹心里早有佳选,休要瞒我。”香怡自觉失言,满面羞惭,低头不语。张雁道:“妹妹芳年美貌,情欲难断,不如趁早找个夫君,以了终身。”香怡乍听此言,心头激动莫名,欲言又止,羞缩的不知如何是好。
张雁见她这般模样,愈是有了八九分光景,心道:“果然是了。”起身径自走了出来。香怡慌忙唤一声:“大娘子。”张雁回身笑道:“妹妹,有甚话说。”香怡迟疑一下道:“八哥是怎么想的?”张雁惊骇道:“妹妹,你是要怎的?”三两步踅回屋里来。香怡小声说:“大娘子莫要吓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问八哥他允许我改适他人?毕竟我是他兄弟的女人,又有那么大的孩子。”张雁道:“知道的。只要妹妹有心思,姐姐一力成全。好做新娘子罢。”一笑而别。香怡送走了张雁,来到里间,把眼看着杨亦踔灵位,目中堕泪不已。
却说张雁把香怡大有改适他人的想法向崇尧说了。崇尧唏嘘一声道:“娘子,你好多事。你不提起,她也不会嫁人。这把火岂不是你点燃的。”张雁道:“总来是杨亦踔死了七八年了,几个女子能够熬的过这孤独日子。亏你还自诩大行门门主,要教男有妇,女有归,只眼下的人还照管不来,休说大话了。”崇尧愧然道:“娘子见教的是。只是如何给她抉择良配。”张雁道:“不出大行庄这个门,找一个将就看得过的择吉日嫁了罢了。”
不题他两在房里絮絮叨叨,早教门外经过的佣人仆婢听到,把作话柄笑说起来。徐清,张莺听到厨房仆婢说笑,诧异道:“谁要嫁人了?”仔细一听,却是香怡。张莺笑道:“李姐姐瞒得我们倒好,连仆婢们多晓得了。我去问问则个,看她羞也不羞。”徐清忙说:“小姨娘莫胡闹。这么做岂不是教她难做人。”张莺吐吐舌头,吓的不敢取笑了。
恪卿听到些风声,急来香怡房里。香怡见她进门,便有些失张失智光景,怕她讥讽嘲笑。恪卿说道:“传言可是真的。”香怡羞怯道:“是大娘子跟八哥主张。”恪卿笑道:“姐姐含辛茹苦拉扯两个孩子,也是应该为自己着想一下了。”香怡抬眼见她甚是真诚,出于肺腑的关爱,感动的落泪道:“谢谢你二娘子。”恪卿道:“我要恭喜姐姐了。”便唤过来杨舜,说道:“小十一郎,你娘要嫁人,你是怎么想的?”香怡把眼望着杨舜,看他如何回答。杨舜甚是乖巧,含泪答道:“娘的命苦。我盼着娘能够开心,是儿的本分。”香怡好不欢喜,噙泪抱住杨舜,泣道:“好孩子。”
却说,香怡要找晚夫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未数日传遍了大行庄。众佃户多私下里窃窃私语,谈论这事。也有爱她美貌,动心想要娶她的,也有骂她不守妇道的,也有敬她贤惠拉扯孩子长大的,也有赞她敢于打破枷锁,追求幸福的,真个是人心各别,毁誉参半,莫衷一是。
崇尧与张雁计较给香怡找个良配。说话间,徐清在门外唤道:“八叔,四喜大叔找呢。”崇尧诧异,别过了张雁出门与徐清来到前堂。问道:“四喜大哥,找我有事?”四喜焦急地说:“庄主,我问你一句话。”崇尧道:“这是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到底出了甚事,快说来。”四喜苦着脸说:“庄主,若不把香怡妹子给我。”
徐清闻言,笑出声来。崇尧乍听此言,骇异的起身,脱口道:“你?”徐清暗笑:“别看着四喜大叔老实巴交,三十多岁的人还有这花花心思。想着天鹅肉吃哩。”崇尧踌躇着,寻思:“四喜人到实在,只是岁数大了些,不知香怡可中意么。”四喜见崇尧犹豫,慌急的说:“我是真喜欢香怡妹子呀。庄主,我求你了。我不嫌弃她有孩子,我很喜欢小十一郎的。”崇尧道:“且等着。我去问问则个。”四喜忙说:“我等着。”着实有些紧张,坐立不安的望着崇尧进去。徐清好笑四喜这馋样,巴不得马上就入了洞房,匆匆奔回来钻进张莺房里,向她说了。
张莺噗嗤一笑道:“这个四喜在苏州时就经常来家,后来又一路随着来到梁溪。敢情是在打这鬼主意呢。这不一下子就露出马脚来了。”徐清道:“小姨娘,你说李姨娘她会不会真嫁给四喜大叔。”张莺凝眉思索一下,笑道:“说不好。我们若不去看看去。”徐清道:“快走。”两个飞也似的奔到西跨院来。徐清就要进屋里去,张莺扯住了,骂道:“小冤家要挨骂么。冒冒失失闯进去,还不把你姨娘吓坏了。”拽了他蹑手蹑脚来到窗下静听。
只听得屋里崇尧道:“弟妹,你看四喜人挺好的,是不是就这么定了,择吉日给你们完婚。”香怡迟疑半晌,扭捏道:“八哥做主就是。”张莺轻笑一声道:“原来李姐姐早有这个意中人在心里头了。”徐清正要接口,张莺忙掩住他的口,“嘘”地一声,教他莫说话。又听得崇尧高兴的说:“那我去跟他说。”香怡又说一句:“八哥。”崇尧又说一句:“八哥想十一弟他是爱你的,在天有灵也会欢喜你有个好归宿的。”说罢别过了推门出来去了。张莺悄悄拉着徐清回到屋里,吁了口气。徐清道:“四喜大叔听到这个消息,那还不是喜从天降,真不知会高兴成甚样子了。”张莺笑道:“一个是老光棍,一个是再醮改适,倒是好姻缘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