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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箱震颤的力道突然加大,李明攥着快递员徽章的指节泛白。徽章背面的月牙疤烫得惊人,像块刚从烙铁上揪下来的铜片,印得掌心皮肤发麻。办公室日光灯管滋啦爆开,玻璃碎片溅在箱面上,月牙纹突然射出道白光——不是轻飘飘的光线,是带着扯拽力的光柱,把他整个人掀进呛人的粉笔灰里。
还有三十分钟交卷！
教务主任的呵斥砸在头顶,李明鼻尖撞上前排椅背,酸意直冲眼眶。蓝白条纹校服裹着胳膊,布料磨得锁骨生疼,左袖口那圈焦黄的烟洞还在——是高三那年王秃子儿子烫的,当时他追着对方绕操场跑了三圈。指尖的2B铅笔在数学试卷上洇出墨团,那团灰黑色的渍迹,竟和青铜箱底的月牙纹分毫不差。
前排传来哗啦的撕裂声。少年李明正把录取通知书揉成球,纸角刮过课桌刻着的必胜二字,木屑簌簌落在磨白的回力鞋上。妈躺ICU我读个屁大学！他吼得胸腔发颤,拳头砸得桌面凹下去一块,粉笔灰腾起的雾里,左腰校服被汗水浸成深蓝色,隐约透出块月牙形的胎记——和李明此刻伸手摸到的位置完美重合,连边缘的淡青色都一模一样。
心脏像被青铜箱的金属嘴咬住,钝痛顺着血管爬向太阳穴。李明扑过去抢那团废纸,指尖刚触到少年手腕,就被狠狠甩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在试卷上投下重叠的影子,连咬牙时太阳穴跳动的频率都分毫不差,只是少年眼底的红血丝更密,像爬满了蛛网,倒和ICU监护仪上的波形有几分神似。
别多管闲事！少年的指甲掐进他手背,力道和他攥徽章的劲儿一般大。揉皱的通知书从指缝漏出来,李明瞥见背面字迹的刹那,喉咙像被塞进整团粉笔灰——那是父亲的钢笔字,笔锋里藏着的弯钩,和长命锁内侧安字的刻痕如出一辙,连墨水晕染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小安在箱里,医院换了死婴
每个字都像用刀尖刻的,末尾的句号晕开墨渍,形状恰似青铜箱底的月牙纹。李明的长命锁突然烫起来,贴着皮肤的地方像压了块炭火。锁骨处的校服突然变凉,少年刚才拽他时扯掉了纽扣,露出里面洗褪色的T恤,胸前建国快递的logo磨得发白——是父亲送他的十六岁生日礼物,失踪前一天还说要再买件新的。
两位同学干什么！监考老师的皮鞋声由远及近,鞋跟敲在水泥地上,节奏像老式座钟的滴答声。李明抬头的瞬间,血液突然冻成冰：老师的金丝眼镜片反射着诡异的光,透过镜片能看见密密麻麻的电路纹路,和青铜箱芯片的纹路完全重合,连闪烁的频率都一样,像两只微型显示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