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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回桌边,解开包裹的麻绳,一层层掀开油布。桐木冰鉴再次显露出来,寒气在温暖的室内凝成淡淡的白雾。他打开冰鉴,取出里面的油布小包,解开。
那面染血的龙门镖旗,和那几张关系着魏阉身家性命的通敌密信,静静地躺在桌上。镖旗上的暗红血迹,在油灯下显得格外刺目惊心。
龙四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刀,一遍遍扫过密信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印记。确认无误。他又拿起那面镖旗,指尖再次拂过那些凝固的暗红血块。冰冷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过他的脊背。父亲滚落的头颅,母亲无声的苍白,阿萝背上那支颤抖的毒箭……所有被他强行压抑的记忆碎片,再次汹涌撞击着他的神经。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爆响。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十年!整整十年!这血海深仇,这滔天恨意,日夜啃噬着他的骨髓!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恨意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桌上油灯旁放着的一样东西——一个粗糙的陶土小药罐。那是素问姑娘昨天送来的,里面还剩半罐温补气血的药膏。淡淡的药草清香,在密室里若有若无地飘散。
这缕熟悉的、带着人间温情的微末气息,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瞬间让龙四沸腾的杀意微微一滞。他想起那个清冷的女子,十年如一日,默默地送来汤药,不问缘由,不求回报。她的存在,像这黑暗密室角落里唯一的一缕微光,微弱,却固执地提醒着他,这世上,除了复仇的烈焰,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但这缕微光,在眼前这面血染的镖旗和足以置魏阉于死地的密信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和不合时宜。龙四的眼神剧烈地闪烁了一下,那丝因药罐而起的微弱波动,迅速被眼底更深的冰冷和决绝所覆盖。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眼神重新变得如同寒潭般冷冽平静。
他小心翼翼地将密信折好,用一小块特制的防水油纸仔细包裹,然后,将其塞进了那面叠好的镖旗的夹层之中。再将这面藏匿着致命武器的镖旗,重新放回桐木冰鉴的底部,用吸饱了冰水的棉絮覆盖、压紧。最后,合上冰鉴沉重的盖子。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墙边。墙上挂着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靛蓝色的粗布短褂——这是码头苦力最常见的装束。他拿起短褂,迅速换上。又将冰鉴用粗麻绳仔细捆扎结实,确保搬运时不会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