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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那天,天空是铅灰色的,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仿佛随时会坠落。空气潮湿阴冷,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墓穴的土腥气。沈砚穿着一身剪裁完美却异常宽大的黑色西装,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幽灵,突兀地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他怀里紧紧抱着那只乌沉沉的骨灰盒,手臂勒得死紧,骨节泛着青白,仿佛那是他身体唯一失落的、必须重新夺回的部件。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却僵硬得像一尊被骤然冻结的雕像,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着内里山崩地裂的真相。
牧师用平缓而悲悯的语调念着悼词,声音在寂静的墓园里回荡,字字句句都像是砸在沈砚紧绷的神经上。当说到尘归尘,土归土时,负责下葬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试图从他手中接过那个承载着林晚最后存在形式的盒子。
滚开!
一声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吼骤然响起,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沈砚猛地侧身,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受伤野兽,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靠近的人,那眼神凶狠、混乱,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戾气。他抱着骨灰盒的手臂收得更紧,身体微微前倾,呈现出一种完全抗拒和保护的姿态。谁也不准碰她!不准!!
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从砂纸上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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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一阵压抑的骚动,夹杂着低低的抽泣和叹息。沈砚的母亲,那位向来雍容的贵妇人,含着泪上前一步,试图去拉儿子的手臂:砚儿,让晚晚…安息吧…
安息沈砚猛地甩开母亲的手,力道之大让妇人踉跄了一下。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笑,笑声里浸透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和疯狂。她怎么安息!她恨我!她恨透了我才走的!
他低头,用脸颊近乎病态地、轻轻地蹭着冰冷的骨灰盒,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变成了梦呓般的呢喃,晚晚…这里冷…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别怕…
他无视了身后所有的目光,所有的仪式,抱着那个盒子,脚步虚浮却又异常坚定地,一步步穿过沉默的人群,走出了墓园,走向他那辆如同移动囚笼的黑色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