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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李寡妇来了,提着个布包,见了阿峰,把包往桌上一放:这是你爹给我的糖。
包里是半包芝麻糖,糖纸泛黄,是去年冬天王满仓送的。王满仓当时在雪地里站着,说妹子,别寻短见,恶人有恶报,李寡妇没接,他就放在窗台上,雪落了满身。
阿峰盯着糖纸,想起爹总说糖能压苦。可他现在满嘴都是苦,像吞了王虎倒在井里的农药。
法官问他:杀人时,村民为何不拦
阿峰沉默了半晌,说:他们在数我砍了几刀,像在数麦场上的麦粒。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死水,旁听席突然安静,有人开始擦汗,有人往墙角缩,像当年躲在墙头看他行凶时的样子。
休庭时,阿峰哥抱着爹的遗照,照片里爹的眼睛闭了——是今早刚闭的,阿峰哥说爹等你认罪,等了九年。阿峰摸了摸照片,爹的脸被摩挲得发亮,像他手里的柴刀鞘。
李寡妇突然走过来,把柴刀鞘塞给他:你爹刻的字,你该看看。
阿峰翻开鞘,见枣木上刻着善恶有报,是爹用柴刀刻的,每一刀都很深,像要刻进骨头里。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