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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斗不过,不代表忘了——爹咳血时染红的被单,王虎抢李寡妇时她撕心裂肺的哭,还有自己被王虎按在泥里时,背后传来的哄笑……这些碎片在脑子里滚,像打谷场上没脱粒的麦秸,扎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东厢房的灯灭了,赵老栓的猎枪重新滑回炕席下,棉花塞得更紧;西屋的被子蒙得更厚,王桂花数着自己的心跳,和墙那边渐渐消失的挣扎声重合。阿峰握紧柴刀,刀柄的木头被汗浸得发潮,突然想起爹常说的忍一时风平浪静——可风平浪静的背后,是王虎们的狂欢,是老实人的坟茔。
他抬脚走向王家大门,每一步都踩碎霜层,像踩碎了十五年的隐忍。
第二章
毒种
王虎的家像头肥硕的恶兽,蹲在村中央的高地上。朱漆大门上的铜钉生了锈,却依旧闪着凶光,门楣上耕读传家的匾额被王虎换了块财源广进,字是他自己写的,歪歪扭扭,像条蠕动的蛆。
这恶是从小长起来的。七岁那年,王虎把李二狗的作业本扔进粪坑,只因为二狗比他多认了个字;十五岁抢邻村姑娘的花头绳,被姑娘爹追着打,他转头就放火烧了人家的柴房;二十岁那年冬天,他把退伍兵老李推进冰河,就因为老李不肯把军功章给他玩玩——老李在炕上躺了三年,咽气时手里还攥着那枚锈迹斑斑的章,说对不起穿军装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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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不是没反抗过。五年前凑钱请讼师,状纸写了三页,记着王虎强占耕地、调戏寡妇、打断六个人的骨头。可讼师收了王虎两箱茅台,转头就把状纸给了乡长,乡长拍着王虎的肩说年轻人火气盛,正常。后来没人再提告状的事,连孩子哭闹,只要说王虎来了,立马噤声——他成了村里的规矩,像打谷场的石碾,压碎所有敢抬头的脊梁。
三年前,阿峰他爹王满仓撞见王虎扒李寡妇的墙头。那天王满仓刚从镇上卖菜回来,挑着空筐子,见王虎把李寡妇按在柴火垛上,他扔了筐子抄起粪叉就冲:你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