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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吞没了追风最后的身影,也吞没了金帐前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目光,沉重、不解、屈辱、悲愤,都压在拓跋野宽阔却显得异常单薄的脊背上。他像一尊石像,矗立在风雪中,一动不动。只有紧握在身侧的双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如虬龙般暴起,几乎要破开皮肤。冰冷的雪片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瞬间融化,顺着紧绷的颊线滑下,分不清是雪水,还是别的什么。
良久,久到赫连勃几乎以为年轻的单于已在风雪中冻僵,拓跋野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被冰雪浸透的漠然,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却像是斡难河深冬封冻的河面下汹涌的暗流,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与刻骨的冰寒。
都进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每个人的耳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令人心悸的决绝。
金帐内,压抑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牛油火把不安地摇曳着,在拓跋野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将他眼底翻腾的暗涌勾勒得更加骇人。他一步步走回王座,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他没有坐下,而是立于王座之前,高大的身影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刃。
赫连叔叔,拓跋野的目光精准地刺向右贤王,我们的战马,现在有多少
赫连勃一愣,随即挺直腰背,声音因压抑的激动而微微发颤:回禀大单于!能载甲冲锋的良驹,不足三万!马驹孱弱,母马怀胎者亦不多!东胡……
不够!拓跋野猛地打断他,声音斩钉截铁,如同重锤砸地,五年!本王给你五年!我要看到十万铁骑!要每一匹马都膘肥体壮,蹄铁铮亮!要它们跑起来,能让斡难河倒流!能做到吗
赫连勃浑身一震,老眼中瞬间爆发出炽热的光芒,他单膝重重跪地,拳头砸在胸口:长生天在上!赫连勃若办不到,提头来见!
拓跋野的目光如鹰隼般扫向左大将贺兰山:贺兰将军!我们的箭镞,够射穿东胡人的铁盾吗我们的弯刀,够砍断他们的旗杆吗
贺兰山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顶门,他猛地起身,嘶声吼道:单于!我们的箭是芦苇杆!刀是生铁片!东胡人的刀,能砍断我们的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