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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眯眼看我,像打量一匹野马：姑娘,你在狼窝谈条件,不怕被撕碎我耸肩：撕碎我之前,我先咬死两个垫背。
哈丹盯了我三秒,突然大笑,声音震得火堆乱颤：好！三日后,谷里最好的铁匠给你打钥匙。赵珩的脑袋,等开春。我点头：成交。
当天下午,我牵着踏雪在谷里遛弯。谷地四面环山,风刀子似的,狼牙旗呼啦啦响。马厩的豆饼堆成山,踏雪吃得直打响鼻,我拿刷子给它刷毛,刷出一身汗。
刷着刷着,背后有人喊：喂,周人！我回头,是个半大孩子,脸冻得通红,怀里抱把弓：少主让你去靶场。
靶场在谷口,雪地里插一排稻草人。阿史那披着狐皮大氅,脸色还是纸白,但腰杆笔直。他递给我一把短弓：试试。我接过来,拉了拉弦,硬得跟铁棍似的。
他抬下巴：十步外,射中红心,我给你样东西。我眯眼,瞄准,松手——箭歪了,扎进稻草人脖子。阿史那笑出声,咳嗽带血丝：手抖,心虚我撇嘴：饿的。
他扔给我一块狼牙坠,跟之前那个一对：收好,另一块在我哥手里。要钥匙,得他点头。我掂掂坠子,沉甸甸的：你哥在哪儿他指北边：雁门关外,黑石堡。路上有狼。我咧嘴：我比狼还疯。
夜里,我躺在羊皮褥子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右眼又开始抽抽,一胀一胀,像提醒我还没完。我摸出那枚新得的狼牙坠,放牙根咬了咬,硬得崩牙。帐外风声像鬼哭,我裹紧狼皮,心里却热乎——快了,再忍忍。
第三天一早,铁匠把钥匙打好,铜的,齿口跟原来那把一模一样。我接过来,揣怀里,冰凉冰凉的。哈丹送我出谷,塞给我一袋干肉一壶奶酒：小娘子,活着回来喝酒。我翻身上马,冲他咧嘴：死不了。
踏雪撒蹄子狂奔,雪沫子溅老高。我回头,狼牙谷的旗子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一点黑影。我摸摸右眼,低声骂：再疼也给我忍着,老娘要回家收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