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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内监走远,鲁尔忽然笑出声:“少郎这激将法,比真火药还管用!”他往炉膛深处摸了摸,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提纯后的硫磺,在火光下闪着琉璃光,“这宝贝藏得严实,狗鼻子也闻不到。”
裴琰却望着刘迁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他要修皇陵是假,想试试咱们的火药威力是真。”他拿起那支信号箭,“今夜去皇陵附近的山坳,教你最后一手——火药的‘听声辨力’。”
子夜的山坳寒风如刀,刮得人脸生疼。裴琰将按“军用配方”配好的药包埋在冻土下,引线接在一棵枯树上。“听着,”他按住鲁尔的耳朵,“好的火药炸起来是‘咚’的闷响,像擂鼓;掺了假的是‘噼啪’脆响,像烧柴。”
引线点燃时,鲁尔屏住呼吸。只听“轰隆”一声,冻土被掀飞半尺高,震得脚下的碎石都在跳。硝烟里带着股刺鼻的甜腥味,与白日里的“开矿火药”截然不同。
“记住这声音。”裴琰拍掉身上的泥土,“将来若是听见这响动,要么是自己人,要么是敌人——得先看清了再动手。”
鲁尔点头,忽然在地上画了个火药罐,罐身上刻着个小小的“鲁”字:“俺娘说,手艺学到家,能跟物件说话。俺现在好像能听见火药在喊‘够劲’。”
两人从山坳回来时,见百工堂的灯还亮着。王伯正坐在炉边,手里捧着本烧焦的《天工开物》残卷,借着炉火辨认字迹。“老奴找到段关于火药的记载,”老人指着残页,“说‘硝为骨,硫为血,炭为肉’,少郎的配方,跟这记载分毫不差。”
裴琰接过残卷,指尖抚过“血”字,忽然想起睢阳城下那些炸开的地道,想起柳氏的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这血,得用在该用的地方。”他将残卷小心收好,“不能让它白流。”
三日后,皇陵方向传来爆炸声,闷响中带着脆响,显然是刘迁用了掺沙的火药,炸得虎头蛇尾。鱼朝恩得知后,对裴琰彻底放下心来,甚至让人送来块“良匠”牌匾,挂在百工堂门口,以示“恩宠”。
百姓们见内监府不再为难,来修农具、买开矿凿的人更多了。有个从西域来的胡商,见百工堂的火药能精准炸开矿石,竟想高价购买配方。“我用十匹波斯锦换,如何?”胡商拍着胸脯,“保你这辈子不愁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