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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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轿的脚夫还在门外等着,他们的刀鞘碰在石头上,发出当当的响。其中两人在交头接耳,老夫人说......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但我看见他们往腰间摸刀的动作,刀柄缠着的红绸和轿里的银针尾一样。我算出他们是来灭口的,只要张老夫人一声令下。可我手里有账册,心里有算盘,现代的会计知识就是我的武器。这红轿里的算盘,今晚就得开始拨了。
三公子的银锁又响了,这次是七声,和码头收货的次数一样。他的喉结动了动,像在咽什么东西,袖口沾着点糯米,是用来驱邪的,看来他也怕张老夫人。我突然站起来：老夫人,媳妇会算账,不如让我查查张家的进项
张老夫人的玉扳指终于停了,空气里都是盐的味道,咸腥的,像死人身上的汗。我知道,第十个冲突已经埋下：这账一旦查起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她的衣襟下露出个角,是本小册子,封皮写着婴盐记,三个字都是用朱砂写的,红得像血。
红烛的火苗突然歪了,照在账册上的盐字,像滴血。我握紧计算器残件,AC键硌得生疼。清零在这吃人的张家,怕是没那么容易。烛泪滴在账册上,晕开个三字,和三公子的排行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门外的脚步声又近了,这次是九个,比刚才多了两个——肯定是加派人手了。其中一人的脚步声很轻,像个女人,穿着软底鞋,我猜是那个丫鬟,她藏的剪子该派上用场了。我笑着给张老夫人斟酒,酒里的倒影,是我眼里的杀气。查账不,是来收命的。酒壶底沉着点东西,是个小纸团,展开一看,是原主娘的笔迹：他们用婴儿熬盐。
账房的算盘珠子沾着油,是昨晚账房先生的血。我指尖刚碰到账本,张老夫人的玉扳指就敲了桌面：滴答。第一声。账本的纸页比普通纸厚,对着光看,能看见里面夹着东西,形状像根细针。
账本上的官盐数目写得工整：三百担,成本三两一担,售价十二两。我心里的计算器在转：利润两千六百七十两,比官盐定额高了三倍。突然发现三百担的三字有点歪,像是后改的,下面隐约露出个五字,看来实际数目是五百担。
少奶奶算得挺快。张老夫人的假牙磨出细响。丫鬟突然打翻砚台,墨汁在三百担上洇开,露出下面的私字——是用盐水写的。墨汁里混着点东西,是细小的骨头渣,比指甲还小,是婴儿的指骨。
我故意把账本往旁边挪,袖口扫过算盘,珠子掉在地上,滚到张老夫人脚边。她的鞋跟碾上去,咔嚓一声,像骨头碎了。老夫人,这账有点糊涂。其中颗珠子裂开了,里面是空的,藏着点白色粉末,是盐仓的硝石,遇火会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