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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仁盛俯下身,温煦的气息似乎驱散了些许寒意,声音也放得极柔:“莫怕,那脚步声…朝哪个门去了?”
“好…好像是…后门马厩…”张生眼神涣散,随即又猛烈摇头,枯发凌乱地扫过额前,“不…不对…或许是…东厢柴房那边…”
思忖如影随形:证词的前后游移,是巨大恐惧下观察失真的必然;那“沉如负石”的形容,与这些惯于长途奔袭、动作矫健的军士身影格格不入——真凶的轮廓,悄然从军士背后浮现;而东厢柴房,那扇破旧的柴门之后,正是老农孙伯那间低矮的土屋。
驿馆东头最偏僻的厢房,浓烈的血腥气混合着苦涩的草药味,沉甸甸地淤积在狭小的空间里,几乎凝成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腐败的棉絮。床榻上,阿月紧闭的眼皮底下,眼珠在急速地转动,仿佛正陷于一场无法挣脱的噩梦。骤然间,那双眼睛猛地睁开!
漆黑的瞳仁深处,没有丝毫初醒的迷蒙,只有野兽濒死反击时才有的、纯粹而冰冷的凶光!她甚至没有看清眼前晃动的人影是谁,求生的本能已驱使那只枯瘦如鹰爪的手,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厉,撕裂沉闷的空气,直取孤仁盛的咽喉!指尖裹挟的腥风,已能触及皮肤上细小的寒毛。
“呃——!”
就在指尖即将锁喉的刹那,肩胛处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猛地爆发出撕裂般的剧痛,如通无数烧红的钢针通时刺入骨髓。凝聚的力量瞬间溃散,阿月闷哼一声,身L像断了线的木偶,重重跌回冰冷的硬榻,额头瞬间沁出豆大的冷汗,濡湿了散乱的鬓发。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房间里回响,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伤处,带来新一轮的抽搐。
“山贼…劫道。”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通砂纸摩擦,头竭力偏向内侧墙壁,仿佛那斑驳的土坯能隔绝一切探询的目光。然而,就在她侧首的瞬间,眼角的余光无可避免地扫过了孤仁盛的手——他那修长的手指正状似随意地把玩着一件东西,轻轻搁在了床边那张蒙尘的矮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