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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被撕开的。
不是风,也不是野兽,是东晖的哭声。那哭声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猛地扎进黑风口的夜色里,把漫天的星子都惊得颤了颤。吴广正靠在一棵老榆树下打盹,手里还攥着那根枣木锄柄,听见哭声的瞬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怎么了?”柳素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响动,大概是在给东晖喂奶。他们傍晚时分躲进了这个废弃的猎人窝棚,窝棚是用石头和茅草搭的,勉强能遮遮风雨,角落里堆着些发霉的兽皮,散发出一股呛人的腥味。陈胜带着他的几个护卫去前面探路了,临走前说三更天回来,让吴广他们守着窝棚,千万别出声。
可东晖的哭声,根本藏不住。
“怕是饿坏了。”柳素华把女儿搂在怀里,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们的干粮早就见了底,昨天秦伯好不容易在山涧里摸了几条小鱼,熬了半锅稀汤,东晖喝了两口就吐了,小脸白得像纸。刚才吴广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比在渡屋时烧得更凶了。
“秦伯,还有药吗?”吴广压低声音问。窝棚角落里,秦伯正借着月光捣药,石臼里的草药被杵得“咚咚”响,像是在跟东晖的哭声较劲。
秦伯头也没抬:“退烧药昨天就用完了。这山里的草药杂,我辨不太清,万一用错了……”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白。山里的草药多有毒性,尤其是在夜里,仅凭月光根本分不清哪些能退烧,哪些会要命。
李二柱急得直搓手,往窝棚外探了探头:“陈大哥怎么还不回来?要是被秦军听见了,咱们就……”
“闭嘴!”张胜低声喝止他,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慌什么?陈胜办事有分寸,再说这窝棚隐蔽,未必能听见。”话虽如此,他的手却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刀上——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还是昨天从秦军尸体上捡的。
哭声突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