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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行的灯光惨白得刺眼,像手术台上无情的无影灯,冰冷地倾泻而下。空气里凝滞着消毒水、昂贵木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尘埃混杂的气息。我,林晚,站在喧嚣的边缘,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黏在展台中央那个物件上。
它并不起眼。青釉花瓶,一尺来高,线条流畅温婉,釉面流淌着岁月沉淀后温润内敛的光泽。比起周围那些金玉满堂、彩绘繁复的珍宝,它朴素得近乎谦卑。可偏偏就是它,让我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攥紧,连呼吸都瞬间停滞了。一股寒气,毫无预兆地从脚底板直窜上天灵盖,激得我全身汗毛倒竖。
清代中期,疑似官窑,拍卖师平板无波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如同宣读一份冰冷的尸检报告,起拍价,八十万。
数字报出,场内响起几声矜持的咳嗽和低语,带着一种玩味的审视。我知道他们的目光在说什么:八十万就为这么个灰扑扑的瓶子钱多得烧手么我甚至能捕捉到几缕掠过瓶身的视线里,那毫不掩饰的轻蔑。
只有我知道它值。或者说,只有我知道它背后那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令人血液凝固的价值。前四位收藏者的名字和他们的结局,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脑海里:富商李明远,第七天,吊死在自家别墅奢华的水晶灯下;收藏家吴老太,第七天,被发现悬在收藏室的红木房梁上;旅法华裔陈先生,第七天,巴黎公寓的精美壁炉前……还有那位神秘的匿名买家,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荡荡的别墅和……那个瓶子。每一个,都是在第七天的午夜,被一根从花瓶里钻出的、雪白得刺眼的绫子,挂上了房梁。
我是第五任。一个不信鬼神、只信数据与逻辑的现代人。可当我昨天清晨在镜中洗漱时,脖颈侧面,那道极淡、却透着不祥青紫色的淤痕,像一条阴冷的毒蛇,悄然盘踞在那里。无声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八十五万。我的声音在微微发颤,在一片嗡嗡的议论声中显得突兀而单薄。举牌的手,指尖冰凉。
几道诧异的目光扫过来。拍卖师抬了抬眼皮,象征性地问了两声还有没有,随即落槌。成交。青釉花瓶,归这位女士所有。
槌声敲在心上,沉闷得像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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