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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的规矩啊……
规矩能当水喝吗
爹猛地站起身,动作大得带倒了脚下的矮凳,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噪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惊心。他布满老茧的大手烦躁地揉搓着剃得发青的头皮,发出沙沙的响声,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像是有团火在喉咙里烧。
娘的!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干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嗓子眼……要冒烟了!
娘缝补的手猛地一抖,针尖狠狠扎进了指腹,一滴殷红的血珠迅速沁了出来,在昏黄的油灯下显得异常刺目。她没喊疼,只是飞快地把手指含进嘴里吮了一下,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看着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爹!你……你想干啥可不敢……可不敢犯浑啊!那井……碰不得!祖宗的规矩……
规矩!爹猛地转过身,眼睛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死死瞪着娘,等着渴死,就是规矩!你看看娃!他粗壮的手指猛地指向蜷在炕角的我,嘴唇都裂出血口子了!再没水,这一家子……都得交代在这炕上!
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那根从不离身的黄铜烟袋锅,被他死死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娘的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抽动起来。那压抑的、细碎的呜咽声,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碎。油灯的火苗被窗缝里钻进来的风扯得东倒西歪,将爹焦躁的身影和娘瑟缩的轮廓扭曲地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如同幢幢鬼影在无声地撕扯。
爹不再看娘,也不再看我。他像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一跺脚,转身就朝外屋走,脚步又急又重,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蛮横。那杆黄铜烟袋锅,被他顺手插在了腰带后面。
他爹!娘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哭喊,猛地从炕沿上扑下来,想要抓住爹的裤腿,却只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