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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毫无预兆地猛烈撞击着胸膛,几乎要破开肋骨跳出来。一股从未有过的巨大冲动,如同蛰伏已久的火山岩浆,轰然冲垮了他所有精心构筑的沉默壁垒。就是现在!抓住这个由上天赐予的微小借口!把书签还给她,然后,然后……或许就能顺理成章地问出那个在心底盘桓了千遍万遍的问题——她的名字她喜欢什么花或者仅仅是……你常来看书
任何一个开头都好。
他几乎是踉跄着扑过去,一把抓起那枚还带着藤椅和旧书气息的银杏书签。冰凉的叶片边缘硌着他的掌心,却奇异地点燃了他指尖滚烫的火焰。他攥紧它,仿佛攥着开启另一个世界的钥匙,用尽全身力气向门口冲去。
玻璃门被他猛地拉开,潮湿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雨水的腥气汹涌而入。他急切地搜寻着那个烟灰色的身影。
苏晚并没有走远。她就站在花店门外几步之遥的梧桐树下。粗壮的树干在狂风骤雨中显得岌岌可危,宽大的叶片被打得噼啪作响,雨水顺着叶尖连成线坠落。她没有撑伞,单薄的烟灰色大衣在风雨中显得更加伶仃。然而,她的注意力全然不在自己身上。
树下还站着另一个人。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色大衣,撑着一把宽大的黑色雨伞。伞面微微倾斜,为苏晚挡住了大部分肆虐的雨水。他们站得很近。
陈默的脚步钉在了门口潮湿的瓷砖上。冰冷的雨水被风卷着,斜斜地打在他脸上,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看见苏晚仰起脸,雨水打湿了她的额发,几缕湿漉漉地贴在光洁的额角。她踮起脚尖,伸出了手——那双手曾无数次温柔地抚过书页,此刻却带着一种陈默从未见过的、近乎亲昵的熟稔,轻轻拂去男人肩头被风吹落的几片梧桐叶碎屑,然后细致地,极其自然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被风吹歪的衣领。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指尖掠过深色大衣的翻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归属感。
男人微微低下头,伞沿压得更低,几乎将两人完全笼罩在那片小小的、隔绝风雨的天地里。他对她说了句什么,距离太远,又被哗哗的雨声吞噬,陈默听不清,只看到苏晚的唇角弯起了一个清晰的、柔软的弧度。那笑容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捅进了陈默的胸膛,缓慢地搅动着。
深色大衣的男人伸出手臂,极其自然地揽住了苏晚的肩头,将她更紧地护在自己和雨伞构成的庇护所里。两人相携着,背影迅速融入灰蒙蒙的雨幕和霓虹的流光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花店门口,被风雨彻底浇透的陈默,和他掌心那枚被汗水浸得濡湿、边缘几乎要被他捏碎的银杏书签。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脖颈往下淌,洇湿了单薄的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他感觉不到。只有心脏的位置,空落落地疼,像是被刚才那一幕硬生生剜走了一大块血肉,只剩下一个呼呼漏风的、巨大的黑洞。他攥着那枚书签,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原来,他小心翼翼守护了五年的幻梦,那个在琴叶榕旁散发着书卷气的安静剪影,早已属于别人。他那些无声的凝视、无望的期待、那些在唇齿间滚烫却从未出口的话语……统统成了一个荒谬的笑话,一个只存在于他臆想中的、可悲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