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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雨声似乎大了一些,敲打着屋顶的瓦片,发出连绵不断的细响。寒意随着夜风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沈砚佝偻的身体难以察觉地瑟缩了一下,一阵压抑的、沉闷的咳嗽声猛地从他胸腔里爆发出来。
咳!咳咳咳——!
他剧烈地佝偻起身子,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苍老的脸庞因为缺氧而泛起病态的潮红。他下意识地用那只握着玉簪的手死死按住胸口,另一只手慌乱地在桌上摸索着什么。
终于,他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粗糙的瓷瓶。他颤抖着手,拔掉瓶塞,倒出里面仅剩的两颗药丸,看也不看,一股脑塞进嘴里,艰难地干咽下去。
剧烈的咳嗽渐渐平息,只剩下沉重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刚才那一阵爆发,似乎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他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眼神更加涣散,握着玉簪的手也无意识地松开了几分,只是那簪子依旧被他虚虚地拢在掌心。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跳跃的烛火在他眼中渐渐晕染开,变成一团温暖而朦胧的光晕。光晕里,似乎有什么在晃动。
一个穿着素净衣裙的窈窕身影,正背对着他,坐在那扇熟悉的西窗下。柔顺的青丝用一支温润的白玉簪松松挽起,露出纤秀的脖颈。窗外,不再是凄风苦雨,而是温暖的夕阳,给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微微侧过脸,露出小半张温婉的容颜,嘴角噙着一抹恬静的笑意,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
晚晚…沈砚的嘴唇无声地蠕动了一下,浑浊的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骤然亮起,如同回光返照。那光里,盛满了跨越数十载光阴的、从未熄灭的思念和…一种近乎解脱的期盼。
他努力地、极其缓慢地,朝着那温暖光晕中的身影,伸出了那只握着玉簪的、枯槁的手。仿佛要将这伴了他一生、如同枷锁又如信物的东西,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