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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灭顶的黑暗裹挟着万钧之力,轰然降临!
沈砚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粘稠的巨力狠狠撞在他的背上!眼前一黑,剧痛瞬间吞噬了所有意识。他只来得及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感受到那只刺穿他掌心的、握着玉簪的冰冷小手,被那股毁灭性的洪流,无情地、彻底地…从他掌中撕扯开!
温热的血,冰冷的泥,刺骨的绝望……连同那句西窗烛的残响,一起将他拖入了无边的黑暗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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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泪满西窗
雨,终于停了。
巴山在经历了一场惨烈的蹂躏后,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疲惫。天空是洗过一般的灰蓝色,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青石镇曾经依偎的山谷,如今被巨大的泥石流彻底改变了地貌,像一个丑陋而巨大的伤疤。残存的房屋如同被啃噬过的骨架,歪斜地矗立在泥泞之中。幸存的灾民在官府临时搭建的草棚间麻木地走动,挖掘着亲人遗骸,清理着被泥浆浸泡过的、所剩无几的家当。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像钝刀子割着人心。
沈砚靠坐在一棵侥幸未被冲倒的老槐树下。他身上的泥污已被简单擦洗过,露出底下褴褛不堪的衣衫和遍布擦伤淤痕的皮肤。左臂用几根粗糙的木棍和布条固定着,那是被滚石砸断的。右手的掌心,被一根染血的布带紧紧缠裹着,布带边缘渗出的暗红血迹早已干涸发黑。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又像是一尊被风雨侵蚀殆尽的石像。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那片吞噬了姜晚的巨大泥沼,那里,救援的人还在徒劳地挖掘着,每一次铁锹铲下,都像是在他心口剜下一块肉。
一个穿着衙役服色、满脸疲惫的中年汉子走到他身边,叹了口气,声音嘶哑:沈兄弟…节哀吧。这片…这片下面太深了,又刚塌过…挖了三天了…实在…实在是…他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