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9/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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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下第一口时,喉结动了动。
第二口,眼角慢慢红了。
是这个味儿。他声音哑得像砂纸,五十年前,我在国营饭店当学徒,你奶奶教我颠锅时说‘锅铲要贴着锅底转,像哄小孩吃饭’……他掏出钢笔,在活动流程单背面唰唰写,我要推荐‘小满家常菜’加入‘江南老字号传承名录’。
赵倩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她弯腰捡的时候,我瞥见她屏幕还亮着,直播界面的弹幕刷成一片：求地址！明天就去吃！
后台灯暗下来时,沈知夏举着矿泉水从人群里挤过来。
他衬衫领口歪了,眼镜片上沾着油星：刚才赵倩的直播我看了,你颠锅时锅铲差点飞出去。
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凉丝丝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淌：奶奶说,锅铲是第二双手。我摸了摸围裙口袋里的木柄,刚才它在我手里跳,像在说‘别怕,我帮你’。
他突然伸手替我理了理被油烟吹乱的碎发。
暖黄的灯光落下来,照得他睫毛投下一片影子：以后换我当你的第三双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