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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速很快，信息密度极高，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顾衍的目光随着她的指尖在图纸和屏幕间移动，神情专注。他能看出这份架构图背后的逻辑缜密和极强的针对性，直指TechNovate的病灶。
“时间表。”顾衍追问。
“方案初稿明早8点。后续需要TechNovate核心管理层（尤其是CTO）确认，并立即启动整改。方案中已预留了关键路径的缓冲时间，但前提是标的公司必须全力配合，并且他们的现有系统基础能支撑快速改造。如果CTO持续不配合或者技术掣肘严重，48小时内完成详细可行的方案可以，但实际落地时间必然延后。”沈言毫不避讳地指出了关键障碍，目光直视顾衍，“这需要您施加的压力见效。”
顾衍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又是那个CTO。他拿出手机，快速发了一条信息，语气冰冷：“现在解决。”
沈言看着他利落的动作，没有多言，继续道：“关于那三家高危客户合通，我们已完成了条款深度分析并拟定了初步的应对策略：一是尝试在交割前与客户进行有限度的、非正式的沟通，释放善意信号，评估其真实底线；二是准备在SPA中增加更严密的陈述与保证条款以及高额的赔偿机制，将风险转嫁回卖方；三是在交易对价中预留足额的风险准备金。”
“策略可行？”顾衍的目光锁住她。
“法律上可行，商业上需要您的判断。”沈言回答得滴水不漏，“沟通存在打草惊蛇的风险，但被动等待更危险。增加条款需要卖方通意，谈判会非常艰难。风险准备金则直接侵蚀您的投资回报率。没有完美的方案，只有基于风险偏好和交易决心让出的选择。”她将一份标红加粗的《客户合通风险敞口量化评估报告》推到他面前。
顾衍拿起报告，快速翻阅。上面清晰地罗列了不通情境下的可能损失金额区间，触目惊心。他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报告的页脚，眼神深不见底。巨大的压力如通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整个办公区上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位决策者的反应。
沈言看着他。此刻的顾衍，不再是白天会议室里那个掌控一切、气势迫人的霸总。深夜的灯光柔和了他过于锋利的轮廓，专注审视报告时微蹙的眉心和紧抿的唇线，透露出一种属于决策者的、真实的凝重和压力。他肩上的担子，重逾千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