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0/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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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树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沾着泥点却神采飞扬的侧脸上。阳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更真实,更……动人。一种陌生的、带着暖意的情绪悄然弥漫心头。
夕阳熔金,将工地上的一切都染上温暖的色调。工人们陆续收工离开。喧嚣散去,只剩下未完成的建筑骨架在暮色中沉默矗立。
张盈盈和林树并肩站在一片稍微平整的空地上,望着眼前初具规模的工地。晚风吹拂,带来远处厂区食堂饭菜的气息和一丝难得的清凉。
林树,张盈盈忽然轻声开口,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谢谢你。
林树侧头看她。
谢谢你……没有彻底推开我。她的目光落在远方,带着一丝后怕的释然,也谢谢你……愿意相信这个……可能有点傻的想法。她转过头,迎上林树的目光,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感激,有坚定,还有一种林树从未见过的、令人心悸的温柔,我知道……我欠你的,可能永远也还不清。我爸犯下的错……
那不是你的错。林树打断了她,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将她和她父亲切割开来。
张盈盈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迅速弥漫上来。她看着林树,嘴唇微微翕动。
林树的心跳,在暮色中骤然加快。一种冲动,一种压抑了太久、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情感,如同沉睡的火山,在这一刻轰然喷发！他猛地伸出手,不再犹豫,不再顾虑那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巨大鸿沟,不再去想那些不堪的过往和渺茫的未来。他只想抓住眼前这一刻的真实！
他温热而粗糙的手掌,带着常年劳作的薄茧,坚定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覆上了张盈盈放在身侧的手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