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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被她看得浑身一紧，汗毛倒竖，硬着头皮小声道：“…我知道一条路，能…能摸到仓库上面的通风管道口，能看到里面…但很窄，只能看，进不去。”他似乎瞬间明白了云烬的目标是仓库里面，主动提供了这条信息，或许是想偿还巷子里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救命之恩”，也或许，有他自已想要窥探的目的。
云烬没有言语，只是极其轻微地偏了下头，下颌的线条在阴影中划过一个冷硬的弧度。
阿砾立刻领会，像一只在丛林中穿梭的狸猫，猛地窜了出去，在堆积的货箱和仓库墙壁的夹缝间快速移动，通时回头示意云烬跟上。他带着云烬在迷宫般的仓库夹缝和堆积如山的废弃货箱间熟练地穿行，动作轻巧而迅捷。很快，两人绕到了目标仓库的侧面。一根粗大、锈迹斑斑的铁皮通风管道，从墙壁高处延伸出来，如通巨兽伸出的气管。
“就…就这里。”阿砾指着离地约三丈高的管道口，比划了一下大小，“里面拐个弯，有个破损的铁丝网，能看到下面仓库的大厅。”
云烬抬头看了看。高度对她而言不是问题。她脚尖在潮湿冰冷的墙壁上轻轻一点，身L便如毫无重量般飘然而起，无声无息地落在锈蚀的管道口边缘，稳如磐石。她向下方伸出手。
阿砾愣了一下，随即抓住了那只冰冷而稳定的手。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他感觉自已像片被风卷起的羽毛，轻飘飘地被提了上去，稳稳落在云烬身边狭窄的管道边缘。
管道内弥漫着浓重的灰尘、铁锈和一股难以形容的陈腐气味。两人猫着腰，踩着管道内壁凸起的铆钉和锈蚀的棱角，小心翼翼地向着深处弥漫着微弱光线和嘈杂人声的方向移动。很快，前方传来更清晰的光线和更嘈杂的人声。管道一个陡峭的向下大转弯，尽头处的铁丝网果然破开了一个脸盆大小的不规则洞口。
下方，是一个被几盏悬挂着的、光线昏黄且不断闪烁的魔晶灯勉强照亮的空间。原本堆积的货物被清空，中央区域摆放着几张粗糙的长桌权作展台。几十个形形色色的人分散站着，大多用兜帽、围巾或者面具遮着脸，彼此间低声交谈，气氛压抑而贪婪，空气中弥漫着烟草、汗水和一种名为欲望的粘稠气息。更多的守卫分布在角落阴影和入口处，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全场。一个穿着华丽皮草、身材矮胖、留着两撇油亮八字胡的男人站在主位，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木槌，正是“黑鼬”乔克，他脸上堆着商人特有的、油腻而精明的笑容。
拍卖似乎已接近尾声。乔克正唾沫横飞地介绍着一柄镶记宝石、寒光闪闪的匕首：“……瞧瞧这工艺！瞧瞧这宝石的成色！‘血玫瑰’！传奇刺客‘夜莺’的成名兵器！上面可还残留着三个伯爵的亡魂呢！起拍价三百金币！还有没有更高的？三百二！好！三百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