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桑葚饼的洪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略群小说www.luequn.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最深处一栋小楼的二层,一间布置得极其简洁甚至可以说是冰冷的房间里。墙壁是毫无生气的米白色,除了必要的床铺、桌椅和一个固定在墙上的小液晶电视,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窗户装着坚固的防护栏,玻璃擦得很干净,可以看到外面精心修剪过的草坪和一角蔚蓝的天空。
方秋霞坐在一张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身体微微佝偻着,面向窗户。她身上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宽大不合身的蓝色条纹病号服,衬得她本就瘦削的身体更加形销骨立。曾经引以为傲的乌黑长发变得干枯毛躁,夹杂着刺眼的白发,被胡乱地用一根皮筋绑在脑后,露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那张脸上,曾经的光彩和骄纵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刻入皮肤的皱纹和一种麻木的、死气沉沉的呆滞。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那片小小的蓝天,像两潭凝固的死水,没有任何焦点。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她微弱而缓慢的呼吸声。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能蒋人逼疯的空洞和沉寂。偶尔有护士推着小车经过门外走廊的脚步声,会让她如同惊弓之鸟般猛地一颤,随即又陷入更深的麻木。
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个穿着熨帖的米白色羊绒套裙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富有韵律的声响,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
方秋霞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但她没有回头,依旧固执地望着窗外,仿佛那扇小小的窗户是她连接外面世界的唯一通道。
方秋月停在离姐姐几步远的地方。她看起来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脸上只化了极其清淡的妆容,却显得气色极好,皮肤光洁,眼神沉静如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内敛而强大的气场。她手里拿着一本封面异常精美的财经杂志。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姐姐枯槁的背影和那身刺眼的病号服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姐。方秋月开口了,声音温和平静,像在问候一个普通的熟人,今天感觉怎么样
方秋霞的身体猛地一震!这个声音!这个她恨入骨髓、在无数个噩梦中诅咒的声音!她像生锈的机器般,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