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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酒！方秋霞的声音带着一丝呛咳后的沙哑,却异常响亮,她甚至抬手,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泪痕,动作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惊心动魄的妩媚和挑衅。她环视着沙发上那些被她的举动惊住的男人,笑容越发张扬肆意,声音穿透慵懒的音乐和雪茄烟雾：
一杯怎么够尽兴李少,还有各位老板……今晚,我奉陪到底！大家……不醉不归！
她主动走向摆满名酒的吧台,拿起酒瓶和空杯,动作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近乎悲壮的熟练。灯光昏暗,烟雾缭绕,方秋霞的身影在这片欲望横流的泥沼中,仿佛一朵被强行染上污秽、正加速坠落的白色山茶花。李毅站在角落的阴影里,看着这一幕,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猎物入网的无声笑容。
就在方秋霞在澜庭会所的声色场中,用酒精和强颜欢笑撕扯掉自己最后一丝清高外衣的同时,城市的另一端,蒋氏集团总部顶层总裁办公室的气氛,却如同精密仪器般冷静而高效。
巨大的空间采用了冷硬的极简风格,线条利落,色调以灰、白、黑为主,纤尘不染,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一丝不苟,透露出主人严苛的秩序感。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俯瞰全城的壮阔夜景,璀璨灯火如同流动的星河。
方秋月安静地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上,身上是一件剪裁极为合体的月白色真丝衬衫和同色系垂感长裤,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完美地衬托出她纤细挺拔的身姿和沉静的气质。柔顺的黑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洁的发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她的面前放着一台打开的轻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崇光集团那份触目惊心的债务报表,以及今天下午恒源材料发出的措辞强硬的律师函副本。
她的神情专注而平静,纤长的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目光快速扫过一行行冰冷的数字和文字。那份足以让方崇山绝望、让方秋霞失控的危机报告,在她眼中,仿佛只是一道需要拆解的、略显复杂的数学题。
蒋天命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背对着她,正通过视频会议系统用流利的英语与海外分部的高管进行着简短而高效的沟通。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肩线挺括,背影宽阔而挺拔,透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冷峻的侧脸线条在屏幕光线下显得格外分明,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结束通话,他利落地切断视频,转椅无声地旋转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沙发上的方秋月身上。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妹妹,安静得像一幅工笔画。自从方家变故,方崇山委婉地表达了联姻对象变更为方秋月的意愿后,她就以一种极其恭顺、好学的姿态出现在他身边。没有寻常女人对他财富权势的刻意逢迎或畏惧,也没有方秋霞那种外露的野心和骄纵,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对知识和力量的渴求。这让他感到一丝……意外的新奇。
看完了蒋天命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像他办公室的色调一样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