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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重重砸在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闷响。他身体前倾,双手下意识地撑住地面,才没有完全趴伏下去。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像承受着无形万钧重压。他低着头,湿透的黑发凌乱地垂落下来,遮住了他惨白如纸、扭曲痛苦的脸。只能看到那绷紧的、颤抖的颈项线条,和不断砸落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的、滚烫的液体。
那不是眼泪。
是压抑了所有时日、混合着悔恨、剧痛、信仰崩塌和自我唾弃的熔岩,终于冲破了他强行构筑的冰冷堤坝,以最惨烈的方式喷涌而出。他死死咬着牙关,却依然无法阻止那沉重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喉咙深处一下下撞击出来,伴随着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那声音,比任何警报都更让人心胆俱裂。
羽生依旧靠着冰冷的玻璃站着,黑色丝质衬衫被撕裂的前襟敞开着,露出锁骨下那道狰狞丑陋的旧疤,在窗外虚假的繁华灯火映照下,像一道永不愈合的、沉默的控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泪水,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动。只有那双眼睛,空洞地望着窗外那片流光溢彩却冰冷无情的城市森林,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钢筋水泥,落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心湖深处,一片沉寂。那片被恨意冰封、又被方才血淋淋真相撕裂的荒原,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沉重的疲惫和一片死寂的荒芜。陆沉崩溃的呜咽,手机里垂死司机泣血的忏悔…都像隔着一层厚重的、名为麻木的浓雾,无法再激起一丝涟漪。
唯有锁骨下那道疤,在粗布衣料(意识里残留的感觉)下,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灼痛。它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也像一枚嵌入骨血的徽记。
陆沉撑在地上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骇人的青白,微微颤抖着。他猛地抬起头!
那张被痛苦彻底冲刷过的脸上,泪痕纵横交错,眼白布满了骇人的血丝,瞳孔深处是灭顶的废墟。但他的目光,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绝望的祈求,死死地锁住了羽生空洞的眼睛。
千夏…
他嘶哑地开口,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淋淋的喉咙里挤出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