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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伟不知何时从房间溜了出来,靠在门框上,咧着嘴看戏。他手里拿着半个啃了一半的苹果,汁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流。看到妈妈被打得蜷缩在地板上,他非但不怕,反而兴奋地拍起手来,嘴里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叫嚷:打!爸!打她!用力打!老母猪!活该!
我爸的喘息越来越粗重,皮带挥舞得更加疯狂。突然,咔的一声脆响!
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是皮带扣!那坚硬的金属扣,狠狠抽打在妈妈护着头的手臂上,竟然生生崩断了!断裂的皮带像一条死蛇,软塌塌地垂下来。我爸愣了一下,看着手里只剩半截的皮带,似乎被这意外打断了他的施暴节奏,随即是更狂暴的怒火。他狠狠地把断掉的皮带砸在妈妈身上,抬脚就朝她蜷缩的身体踹去:妈的!废物!连皮带都弄断了!赔钱货!
妈妈被他踢得在地上翻滚了一下,撞到旁边的矮凳。她侧躺着,脸埋在冰冷的地板瓷砖上,身体因为剧痛和寒冷而剧烈地颤抖着。断掉的皮带扣硌在她脸颊旁边,闪着冰冷的光。
客厅里一片狼藉。陈伟的笑声停了,他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对劲,缩了缩脖子,但眼神里更多的是好奇和残忍的兴奋。
我爸喘着粗气,像刚犁完地的老牛。他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蜷缩成一团、无声颤抖的妈妈,仿佛她是一堆需要立刻清理的垃圾。他摇晃着走向餐桌,粗暴地拉开椅子坐下,对着厨房方向吼:饭呢!死哪去了!饿死老子了!
那吼声,像鞭子抽在凝固的空气上。
妈妈的身体停止了颤抖。那一下,仿佛连最后一点支撑生命的微光都被彻底抽走了。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从冰冷的地板上撑起身体。动作僵硬,像一具被生锈的线勉强提起来的木偶。她没有看我爸,也没有看陈伟,目光空洞地掠过地上那截断掉的皮带,掠过陈伟脚边啃剩的苹果核,最终,落在厨房的方向。
她扶着墙,一点一点地站起来。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仿佛脚下不是地板,而是粘稠的泥沼。她走进厨房,很快,里面传来碗碟碰撞的轻微声响。
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出来。碗很烫,她的指尖被烫得微微发红,但她似乎感觉不到。她低着头,把面条放在我爸面前的餐桌上。面条上卧着一个荷包蛋,几片青菜,汤色清亮。她转身,又端了一碗放在陈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