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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雨的胃袋因饥饿而阵阵绞痛。她沉默地放下书包,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拿起角落里的拖把和抹布。
初冬的自来水冰冷刺骨,冻得她手指通红麻木。她费力地擦着蒙尘的玻璃窗,冰冷的湿气顺着窗框渗进来,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拖完客厅油腻的地板,腰已经酸得直不起来。
厨房的锅里空空如也,连粒米都没剩下。冰箱里只有半棵蔫黄的白菜和半瓶吃剩的腐乳。
她翻遍书包和抽屉,找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跑到楼下寒风凛冽的小卖部,买了两包最便宜的干脆面。
回到自己冰冷的房间,就着杯子里隔夜的凉白开,嚼着干涩粗糙的碎面饼,味同嚼蜡。摊开作业本,墙上的挂钟指针已冷酷地指向晚上十点。
胃里依旧空得发慌,干脆面像砂纸一样摩擦着喉咙。客厅里,王秀英的头痛早已不治而愈,正对着电话听筒,和她的小妹——梁雨的小姨,聊得热火朝天,尖锐夸张的笑声一阵阵穿透薄薄的门板,刺得梁雨耳膜生疼。
第二天,第三天,剧情重复上演,只是王秀英的病状略有更新。
有时是心口憋闷,喘不上气,必须立刻开窗通风,而梁雨需要擦净所有窗框缝隙的积尘;有时是腰腿酸软,动弹不得,堆了好几天的脏衣服急需清洗……梁雨像一只被困在冰冷巢穴里、被不断索取劳力的工蚁,在饥饿、寒冷和无休止的家务指令中麻木地穿梭。
梁建军偶尔打回电话询问,话筒总是第一时间被王秀英抢去,她的声音瞬间切换成甜腻得发齁的模式:建军啊,放心!我跟小雨好着呢!给她炖了鸡汤,刚喝完一大碗,小脸红扑扑的,正用功写作业呢!孩子懂事着呢,你安心工作!
电话这头,梁雨咬着干裂的下唇,舌尖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目光扫过空空如也、连一滴油星都没有的炒锅,听着母亲嘴里那碗子虚乌有的鸡汤,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般的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