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9/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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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机械启动声,没有引擎驱动音。那个身影如同摆脱了重力法则,径直穿越依旧残留着赤红电浆余火和灼热蒸汽的地面裂痕,向她走近。脚步轻盈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地上的水洼甚至连涟漪都不曾泛起,仿佛他是行走在一面镜子上。银白色的发丝在高空肆虐的风中飞舞,却没有沾染一丝污秽的水痕。
冰冷的恐惧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啃噬她的心脏。那是一种遭遇捕食链顶端掠食者的本能窒息感。99次任务锤炼出的意志像脆弱的薄冰一样发出即将碎裂的呻吟。她几乎是靠着肌肉记忆才能死死握住那柄唯一的能量切割仪,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冰冷的金属外壳反而成了此刻唯一的锚点。
一步。
两步。
距离缩短。他每一步都踩在时雨疯狂搏动的心跳节拍上。那股奇特的压迫感,并非物理的重力,而是像无形的潮水,随着距离拉近而越发沉重地碾压着她的感官,四周的一切背景音——城市的声音、风的呼啸、远处蜂巢主塔的嗡鸣——都仿佛被隔绝在一层厚厚的玻璃墙外,越来越远,变得模糊不清。整个世界都向着这个银发男人坍缩聚焦。
他停在她面前。风突然诡异地在两人之间安静了一瞬,只有绵密的冷雨仍旧在不紧不慢地落下,在他肩头银色制服上点出微小的涟漪。
然后,一只戴着同样银色护手的手伸了过来。
护手是某种薄而柔韧的未知合金,覆盖着手背和前臂,一直延伸至银色制服袖子深处。指关节的流线弧度透着一种超越人体工艺的精准。五指修长而分明,没有携带任何可见的武器或攻击装置。手掌在她面前摊开,掌心向上,动作清晰、甚至带着一丝古老礼仪的庄重邀请姿态。
可那只手本身却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超越凡俗界限的强烈存在感。仿佛那不是一只邀约的手,而是一把通向另一个维度的钥匙,或者一道冰冷的符咒。
时雨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大脑一片空白。警戒！反击！无数战术动作在意识里瞬间模拟了数百次结局,无一例外都是她的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