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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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没有低头确认一眼死状,脚尖点地,身影已如幽灵般掠过歪斜的消防梯,消失在巷子尽头浓郁的黑暗里。任务目标才是唯一坐标。城市底层的鲜血和黑暗不过是运算出的临时变量。
目标：城市最高塔尖,市政厅顶层平台。那个被称为世界之眼的悬浮广场下方。99次轮回中,她曾无数次在这里倒下,倒在那片冰冷的玻璃地面,望着城市巨大伤疤般裂开的能源中枢。死亡像是烙印一般,每一次都刻在这个精确坐标。
空气带着刺骨的湿冷,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晶。巨大的落地玻璃外墙将整个城市收罗为一片闪烁的光芒之海,远处天际线上蜂巢庞大的主塔如同支撑天空的钢铁巨柱,塔顶刺破铅灰色云层。冷硬的钢架结构在高空风啸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头顶暗沉沉的天空像一块浸透了污水的幕布,堆积着越来越厚重的铅灰色云层。
就是这里了。
她立于平台边缘,黑色城市像匍匐在脚下的巨兽。冷风掀起她作战服紧贴腰身的衣角,发丝狂乱飞舞,贴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和颈部。右手紧握着蜂巢修复师配置的标准制式能量切割仪,修长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冰凉的弧线外壳,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外壳下引擎启动前那种蓄势待发的微弱震颤。左手按在后腰战术包的接口上——那里装着能强行接入市政厅核心网络的光物理秘钥,以及另一把隐藏的武器。意识深处的监控窗口阵列依旧高速轮播着城市的关键数据流,一切正常,诡异的平静。除了风。
高塔的警报系统毫无动静。预想中的机械卫队、轨道炮瞄准光束、反入侵力场……全都沉寂着。就像这个城市核心彻底对她的存在一无所知。这违背了99次循环的铁律。每一次,只要她抵达这个坐标,最迟5.7秒,死亡就会精准降临。
这反常的死寂。比任何形式的围剿都要让她……毛骨悚然。仿佛她即将步入的,是某个精心设计但完全未知的陷阱。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警惕地、缓慢地扫视着360度的平台边缘、钢架顶端的阴影、玻璃幕墙的内部空间、还有脚下翻滚不息的城市灯火之海。时间,在死寂中无声流淌,每一秒都绷紧神经,如同在悬崖边缘行走。
来了！
意识监控屏没有任何提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