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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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睁开眼。眼中所有的茫然、隐痛瞬间被一种近乎本能的、磨砺了99次的绝对清醒和冷酷覆盖。身体像蓄满力的弹簧,毫无迟滞地弹出再生舱。指尖拂过再生舱冰冷的金属外壳,没有带出任何属于自己的温度。纯白的医疗制服被她随意从旁边架子上拽下,动作流畅至极,甚至在混乱的数据噪音和警报声背景下,显出几分冰冷的优雅。衣料摩擦发出细微声响。
门禁扫描光束在她接近时本该亮起绿灯,此刻却闪烁不定。她看也不看,手如闪电般探入制服内侧一个隐秘的接口,指腹精准按下一组古老的物理密钥——那是属于修复师的最后权限之一,仅在系统崩溃时启用。门锁发出一声沉闷的机括断裂声,向内弹开一条缝。门外应急红芒闪烁,映得她线条流畅的下颌更加冷硬。
离开医疗区冰冷的秩序堡垒,瞬间坠入外界城市底层街道的喧嚣与混沌。粘稠的人声、刺耳的引擎轰鸣、劣质香精与垃圾腐烂混合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这里是钢铁森林的根系,也是蜂巢系统覆盖相对稀薄的暗影地带。霓虹灯光像垂死者最后的疯狂呓语,在潮湿的灰色楼面上不断涂抹、晕染、变幻着俗艳的图案和文字。高空轨道列车呼啸而过,带起一阵污浊腥气的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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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在意识深处尖锐起伏,那个异常的提示音偶尔还会抽搐般闪现一下。她的大脑像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被99次任务锻造出的程序化指令死死控制着——目标：市政厅核心,蜂后之心。计算最优路径,扫描威胁,规避风险。另一半却被刚才那短暂而狂暴的冲击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痕,每一个细微声响——酒瓶滚落的声响、醉汉无意义的嘶吼、远处警笛的尖啸——都让她的神经末梢像过了电一样颤动,一种对未知庞大之物的原始恐惧在心底蔓延。任务更重要！她牙关紧咬,强行将这种无用的恐惧按下,瞳孔深处只余纯粹的冷酷,像手术刀切开病人皮肉前那精准的确认。
沿着废弃管道攀上锈迹斑斑的高空联络桥,下方是吞噬生命的立体轨道深渊。迎面撞上三个身上纹满反蜂巢符号、眼里闪烁着暴虐和药物晕眩光芒的夜鬼（Night
Specters）,破烂的能量武器闪烁着不稳定的蓝光。
哟！蜂巢的小虫子溜出来了为首的刀疤脸男人呲着黄牙,手中的劣质粒子枪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个圈,枪口不怀好意地对准她,要不要让兄弟几个给你……松松筋骨
指令冰冷下达：清除障碍。最快路径。
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任何额外的情绪波澜。身体的本能已经超越了思考。她矮身滑步,疾风般切入三人中间。纯粹的格斗技巧被发挥到极致,没有丝毫花哨。精准的骨骼断裂声在喧嚣的城市背景音中异常清脆。一个夜鬼的脖子被她前臂砸下格挡的瞬间拧断了结构。第二名夜鬼咆哮着挥动链锯匕首劈来时,她的脚尖已经点在他脚踝关节的软肋上,顺势踏着他翻倒的身体作为支点旋身,手肘如同战锤般砸在第三个试图用能量枪瞄准者的喉咙软骨上。整个过程不超过四秒。三个强壮的身体像破口袋一样瘫软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