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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娃子,他声音低沉,要不……还是搬回来跟大伙挤挤
黎晋只是摇摇头,声音干涩:没事,老支书。熬过这段就好了。他不敢说马厩的声响,不敢提那本日记。他怕说出来,自己就成了下一个赵卫国,一个被恐惧吞噬、最终不明不白消失在冰河里的疯子。
然而,那无形的恐惧并未因他的缄默而退却。它如同这北方的寒冬,无孔不入。即使他借宿在别人家,远离马神庙,深夜里,那咯吱…咯吱…的咀嚼声,有时也会诡异地、毫无征兆地在他意识模糊的边缘响起,将他从浅眠中猛地惊醒,浑身冷汗涔涔。
他觉得自己正在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一点点拖向冰封的深渊。
腊月廿三,小年。按本地旧俗,本该祭灶,有点微末的喜庆。然而天象却透着十足的邪性。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沉甸甸地仿佛要坠到地面。风停了,雪也停了,天地间陷入一种令人心慌的死寂。空气冷得凝滞,吸一口,肺管子都像被冰碴子刮过。老人们说,这叫哑巴冷,是憋着大风暴呢。
果然,入夜不久,那酝酿了一整天的死寂被瞬间打破。狂风毫无征兆地拔地而起,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它不再是单纯的呼啸,而是如同成千上万头巨兽在旷野上奔腾、嘶吼、相互撕咬!雪不再是飘落,而是被狂风裹挟着,疯狂地横卷、抽打!整个世界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混沌的、咆哮着的白色漩涡里。
马神庙那扇破旧的木门,在狂风的巨力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轴吱嘎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连根拔起。土坯墙也在风雪的撞击中微微颤抖,簌簌地落下细碎的尘土。屋顶的破洞处,风带着刺耳的哨音灌入,卷起地面的浮尘和草屑,在庙内打着旋。豆油灯的火苗早已被吹灭,庙内陷入一片彻底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门外那地狱般的风雪的咆哮,是唯一的存在。
黎晋裹着所有能裹的东西——被子、棉袄、甚至把几本旧书也塞在了怀里,蜷缩在炕角最避风的地方。寒冷如同无数根钢针,穿透层层衣物,刺入骨髓。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每一次狂风的冲击,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上。他紧闭双眼,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就在这震耳欲聋的风暴中心,另一种声音,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地穿透了狂风的屏障,刺入他的耳膜。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