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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林深处的地火与冰原气息在树冠间拉锯,腐叶层下的硫磺气孔喷出灼热气流,却在半空遇冷凝结成冰晶,如同悬浮的琥珀,封冻着三百年前的核爆余烬。苏妄言盯着前方采药女裙摆上的地火蕨图腾,本该是赤铜色的叶脉却绣着冰原银蓝,这种冒犯性的配色让她后颈的逆鳞纹路隐隐作痛——那是上周在冰原巨蛛口中救下百里承岳时,新生长出的共生印记。那些菱形的逆鳞沿着她的颈椎排列,每一道都对应着他肩甲上的烛龙鳞甲,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发出细微的蜂鸣,像极了地脉在警告入侵。
百里承岳的剑气劈开褪色时的剧痛。“公子,雪兰可解冰蛛毒。”采药女的指尖掠过他手腕的脉门,苏妄言的视野突然蒙上血色,识海深处的十七盏青铜灯剧烈明灭,代表她的灯芯正在被吞噬。
她看见三百年前的记忆如地火倒灌:龙国战士的长剑斩落幼童头颅,鲜血在冰原上凝结成与采药女裙摆相同的银蓝,那是地脉被强行割裂的颜色,是圣蛊殿在冰川中崩塌的预兆。下一刻,她的骨针已抵住采药女咽喉,赤铜色瞳孔中翻涌的不是理智,而是圣蛊殿禁书里记载的“地脉吞噬者”狂气:“你的手,碰了他的脉门。”骨针尖端渗出的毒液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那是用她尾椎骨的烛龙鳞磨成的毒,专破冰原真气。
“圣女!”百里承岳的喝止带着冰棱碎裂的脆响。采药女惊恐的面容与记忆中被斩首的幼童重叠,却被她心中更强烈的恐惧碾压——害怕他的星点彻底飘向浅蓝色,害怕自己再次成为地脉的弃子。骨针划破皮肤的瞬间,血珠在空中凝成烛龙形状,那是地火精魄与冰原真气的异常共鸣,仿佛两族血脉在为她的疯狂背书。“地脉说,他的血是钥匙……”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看见他肩甲新鳞甲时突然平静——那些鳞甲的排列,竟与采药女裙摆的图腾完全一致,如同地脉在嘲笑她的占有欲。
采药女倒地的声响惊醒了雾林的夜枭。苏妄言忽然抱住百里承岳的腰,指尖抠入他后颈未愈合的伤口,那里还残留着冰蛛的寒毒。他的身体僵了僵,却听见她在耳边低语:“他们都想抢走你……像三百年前抢走地火河那样。”温热的泪水滴在他护心镜上,却在接触的瞬间蒸发,如同她的理智在冰火中淬炼,只剩下最原始的占有欲。她的鼻尖蹭过他护心镜下的胎记,嗅到一丝混合着冰寒与灼热的气息,那是专属于他的味道,让她想起初任圣女时吞下地火精魄的灼热,与冰原巨蛛口中的寒冷。
当夜篝火旁,苏妄言盯着他剑柄上的双色火焰,忽然想起禁书里的诅咒:“共生者终将共享七情,直至灵魂交融。”她抚过他左胸胎记,那里的温度让她战栗——当他为采药女皱眉时,她的丹田会泛起冰原的寒意;当他剑气纵横时,她的血管里会涌动地火的灼热。这种共生正在将她的灵魂扭曲成他的倒影,而她甘之如饴。她的指甲已变成半透明的赤铜色,甲面上流动的纹路与他掌心的鳞纹完全一致,如同地脉在他们之间织就看不见的锁链。
“疼吗?”她再次触碰他的伤口,指尖掠过他肩胛骨的旧疤,那里还留着与冰原巨蛛缠斗的痕迹。百里承岳忽然怔住,发现她眼尾的鳞纹已蔓延至鬓角,形成与他吞噬蛇胆后相同的逆鳞图案。更令他心惊的,是她腕间的醒龙纹正在吸收他护心镜的光泽,原本靛蓝的纹路渐渐转成冰原的银白,如同地脉在强行将她改写成冰原龙族的附庸。“别碰别人。”苏妄言忽然抬头,冰火双瞳中幽蓝已完全吞噬赤铜,只剩下眼尾一点赤铜色,如同地火在冰原中最后的挣扎,“只有我能碰你。”她的指尖划过他唇畔,带着地火的灼热,却在接触时让他丹田的白龙发出愉悦的低吟,这种跨种族的共鸣让他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