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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用它磨墨,用它写字,用它画画!”秦教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训诫的力量,“用它记住今日之言!记住这‘清美’二字,是用什么刻下的!莫要再辜负了……你自己!”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极重,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曹树贵的瞳孔,将那血色的誓言重新烙进他的灵魂深处。
曹树贵握着那锭来自北宋熙宁年间的墨,感受着它穿越千年时光的冰冷与沉重,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能深深、深深地弯下腰去,对着秦教授,行了一个标准的、无声的鞠躬礼。腰弯得很低,时间很长,如同默立千年的石碑。
当他直起身时,秦教授已背过身去,面朝着画案上那幅未完成的山水长卷,只留下一个在灯光下显得有些佝偻的背影,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曹树贵不再停留,将那锭意义非凡的宋墨紧紧贴在胸口,如同怀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古老魂魄。他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出画室,轻轻带上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门扉合拢的轻响之后,画室内重归寂静。秦教授依旧背对着门口,一动不动。昏黄的灯光将他孤独的身影投在挂满古画的山墙上,影子被拉得细长而扭曲。许久,一声悠长、沉重、仿佛承载了太多未解之谜的叹息,才缓缓地逸出,消散在满室陈年的墨香与樟脑气息之中。那叹息里,有惊雷过后的余悸,有对宿命之手的敬畏,更有一丝投向无尽夜色的、深不见底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