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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秋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那孩子看起来比她还小,如此幼小,如此脆弱,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枯叶。
这么小的人儿,被遗弃在这片吞噬了无数壮汉生命的修罗场上,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南宫朔蹲下身,伸出覆盖着厚茧的大手,极轻地探了探那孩子的鼻息。指尖传来的微弱气流让他紧绷的面部线条稍稍松动了一丝。他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身后墨绿色的厚绒披风,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生怕惊扰了风中残烛,小心翼翼地将那小小的、冰冷的身体裹紧。
“还活着。”他低沉的嗓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带回去。”
胤秋几乎是屏着呼吸,看着父亲将那裹在厚重披风里、轻飘飘几乎没什么分量的小身体稳稳地抱起。那孩子毫无知觉,头颅无力地垂靠在镇北将军那坚实的臂弯里,脏污的小脸上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唯有眉心极其轻微地蹙着,仿佛在昏迷中依旧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回程的路似乎比来时更加漫长,胤秋紧紧跟在父亲身侧,目光几乎无法从那小小的包裹上移开。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也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触碰到战争的残酷——它碾碎的,不仅仅是战士的筋骨,更是一个个原本温馨的家庭。
将军府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苦涩的气息盘踞在每一个角落。府中的老大夫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他仔细清理着女孩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浑浊的老眼里满是痛惜和凝重。药粉洒在溃烂的皮肉上,昏迷中的孩子身体会剧烈地抽搐一下,喉咙里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嗬嗬”声,如同濒死的小兽在梦魇中徒劳挣扎。
“将军,”老大夫直起身,疲惫地叹了口气,用沾着血污和药粉的布巾擦了擦手,“外伤虽重,慢慢将养,假以时日总能好个七八。只是……”他顿了顿,看向一旁沉默伫立的南宫朔,又扫过紧张地攥着衣角、小脸绷得紧紧的胤秋,“这嗓子……怕是废了。”
胤秋的心猛地一沉,像块坠入冰湖的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