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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蹄声、甲胄摩擦声、旗帜猎猎声、人群压抑的喘息声……所有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冲击着我的耳膜,也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心房。我死死盯着那面翻卷的“汉”字大旗,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韩玄那颗滴血的头颅,还有魏延那张狂热扭曲的脸。这面崭新的旗帜,便是用那样的方式换来的吗?
就在这时,马背上的关羽,那双精光四射的凤目,竟似无意间扫过我藏身的这扇破旧窗户!那目光如同实质的闪电,穿透了薄薄的窗纸,穿透了昏暗的室内,直直撞在我的心上!我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冰冷的毒蛇缠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那个窥视的小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撞破喉咙。
门外,那山呼海啸般的喧哗声浪并未停歇,反而因为关羽的驻马而更加高涨。片刻之后,喧嚣稍稍平复。一个沉稳而洪亮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门板,直抵我的耳畔。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胜利者的矜持,却也刻意保持着一种对旧日对手的尊重:
“汉升公,关某在此。故人别来无恙乎?”
故人?昨日阵前放我一马的故人?还是今日兵不血刃(不,是血已流尽)得了长沙的征服者?
门,终究还是开了。沉重的木轴发出干涩的呻吟。门外强烈的光线猛地涌入,刺得我微微眯起了眼。关羽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几乎挡住了大半的光。他身上的甲胄在日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芒,带着城外征尘与城内尚未散尽的淡淡血腥气。他身后,是魏延那张写满热切与期待的脸,以及更多充满探究、好奇或敬畏的目光。
我站在门内的阴影里,衣衫素旧,未着片甲,与门外那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的景象格格不入。抬起头,迎上关羽那双深潭般的凤目。他的目光沉静,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昨日阵前,那刀下留人的豪情,那英雄相惜的磊落,此刻在这弥漫着旧主血腥的城池里,竟显得如此遥远而模糊。
喉头滚动了一下,那碗浊酒的苦涩与刑场上浓重的血腥气又一次翻涌上来。我垂下眼睑,避开那灼人的目光,声音沙哑干涩,如同被砂石磨砺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艰难地从胸腔里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