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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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薇薇立刻跟上,脸上堆起十二万分虚假但努力显得真诚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夸张的讨好姿态：就是就是！学霸大人！公约精神我们绝对拥护！百分之一千拥护！签字这种形式嘛……你看,是不是可以……嗯,稍微延后那么一丢丢让我们先酝酿酝酿签名的神圣感
她搓着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刷短视频的温热。
下铺那团被子也终于有了点动静,顶端小幅度地上下点了点,幅度轻微得几乎像是错觉,但足以传达苏晓萌无声的、全力的附和。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三个,心里那本名为宿舍管理效率的账本飞速翻页。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冲淡了刚才那股拨乱反正的锐气。凌晨两点的拉锯战,显然不符合任何人的效率最优解。我捏了捏眉心,做出一个疲惫管理者的妥协姿态,声音也缓和了一些：可以。草案留在这里。明早七点,我起床时,希望看到三份有效签名。否则……
我故意停顿,留下一个充满威胁的空白,后果自负。
我把那几张承载着613宿舍文明基石的A4纸,连同那支象征权威的红笔,端端正正地放在宿舍中央那张公用的小方桌上。然后,我干脆利落地关掉顶灯,宿舍重新陷入黑暗。只有我那台重新亮起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幽地散发着冷光。我坐回椅子,手指重新放回键盘,冰冷的咔嗒声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收复失地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黑暗中,我能清晰地听到赵思琪如蒙大赦般长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是窸窸窣窣把零食袋子藏进被窝深处的声音。陈薇薇那边传来手机屏幕解锁又迅速锁上的微弱亮光,以及一声极力压低的、劫后余生的窃笑。苏晓萌的被子堡垒则彻底安静下来,仿佛刚才的惊心动魄从未发生。
敲击代码的节奏渐渐恢复流畅,冰冷的逻辑链条重新在脑海中构建。至于那份公约它像一个被遗忘的祭品,孤零零地躺在小方桌上,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下,泛着一点苍白的光。红笔的笔帽,在黑暗中反射着一点微弱的、近乎讽刺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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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整,闹钟如同冷酷的哨兵,准时发出尖锐的蜂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