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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最适合结婚的选择
我叫浅梦,一个在莫斯科红场边长大的俄罗斯姑娘。童年时,父亲总把旧相机塞到我手里,让我拍下克里姆林宫的尖顶与涅瓦河的晨雾;母亲则指着报纸上的战地照片说:浅梦,要做记录真相的人。于是我背着相机跑遍圣彼得堡的街巷,从冬宫广场的集会到西伯利亚矿区的罢工,镜头里盛满了人间烟火与命运浮沉。二十三岁那年,我作为《真理报》特派记者飞往北京,在国际文化交流活动的喧闹展厅里,第一次遇见了子轩。
他穿着志愿者的白色马甲,正蹲在展台边调试投影设备,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勾勒出干净的轮廓。我抱着摄像机挤过人群时,三脚架不慎撞到展架,青花瓷瓶晃了晃,是他眼疾手快扶住瓶身,转过来对我笑:小心些。那笑容像伏尔加河的春水,瞬间融了我连日奔波的疲惫。后来他帮我搬运设备,用带着东北口音的俄语解释展品背景,甚至在我赶稿的深夜送来热奶茶——在异乡的寒夜里,这份妥帖让我误以为是爱情。
订婚宴设在颐和园的画舫上,子轩的母亲拉着我的手,用不太流利的俄语说:浅梦,你像西伯利亚的雪,干净又坚韧,是子轩最好的妻子。我望着子轩举杯时温和的侧脸,以为自己终于在漂泊的记者生涯里找到了锚点。直到婚礼前一晚,我蹲在行李箱前整理头纱,手机突然震动,子轩母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迟疑:浅梦,你真的爱子轩吗窗外的雨声突然放大,我捏着珍珠发夹的手指泛白:当然,不然我不会……可子轩他,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只是觉得你最适合结婚。
手机啪地掉在地毯上,头纱的蕾丝边缘刮过手背。我忽然想起三个月前,他在中关村的咖啡馆里说:浅梦,你独立、懂事,不会像小女孩那样无理取闹。那时我只当是称赞,此刻却像被冰水浇透——原来那些深夜的陪伴、旅行的合影、他为我学做的红菜汤,都只是适合的注脚。我盯着镜中穿婚纱的倒影,那个曾在加沙地带举着相机穿越火线的姑娘,此刻却在适合的牢笼里瑟瑟发抖。凌晨三点,我给婚庆公司发去取消短信,然后拖着行李箱走进北京的雨幕,身后是未拆封的喜糖,和一场用合适堆砌的空梦。
02.
隐藏的秘密
取消婚礼的第十七天,我在上海田子坊的旧书铺找到了紫琪。她正在整理俄文诗集,长发松松挽着,腕间银镯刻着子轩二字的缩写。听到我的名字,她转身时眼底掠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化为职业化的微笑:浅梦小姐,喝咖啡吗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她身后投下斑斓的影,像极了子轩描述中青梅竹马的滤镜。
子轩说你们因为异地分手。我搅动着卡布奇诺,奶泡在勺尖碎成泡沫。紫琪放下书,指尖摩挲着书页边缘:分手是因为他母亲不同意。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里面是泛黄的照片:少年子轩背着她跑过弄堂,两人在豫园的九曲桥前比心,还有一张是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捧着她送的钢笔——那支笔,我在子轩的书桌上见过。他来北京工作后,我一直等他。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直到听说他要娶俄罗斯姑娘,我才明白,他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妻子来堵住家里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