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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尚未破晓,古井镇笼罩在一片浓重的夜色与雾气之中。街巷昏黄的路灯下,纸符在墙角轻颤,似有幽魂无声叹息。江无咎的旧居中,那盏青铜灯在桌案上缓缓摇晃,蓝色光晕映出斑驳的符文——自他三日未归,这盏灯便再未熄灭,也不肯熄灭,好像要将他的踪迹一分不漏地记录下来。
失踪第一夜
半夜时分,断桥边的寒风骤起,铁锈斑斑的轨枕被荒草掩埋。桥头,旧铁轨在月光下闪现冷冽光芒,仿佛通向无底的幽渊。镇上几位不信邪的壮汉结队巡查,却只见江无咎当初匆匆而去的脚印,消失在桥尾。有人记得听见他那盏青灯晃动之声,却终未等到回应;断桥下,河水拍岸,一声声似有若无的低吟,惊走了所有巡夜人。
失踪第二夜
城西的荒林庙前,一盏素白纸灯在香案上独自燃烧,灯火青灰,蜡泪如泪滴般滴落。荒庙老僧闻香赶来,见灯前立着一尊小纸人,额上写着“寻归”二字,而青铜灯与铜铃却赫然并置于佛龛左侧,灯芯微亮如星,铃音却若近若远。老僧默诵佛号,却无法令灯火熄灭,也无法听到任何人声,只在破庙中见数片黄符随风飘起,勾住夜色。
失踪第三夜
城南衙门旧址的地下通道,残砖断瓦堆砌,石墙阴暗潮湿。传言那夜,一名探险者肩扛青铜灯,提着铜铃,沿着地下通道跌跌撞撞而来,口中低喃“吊死胡同”三字,步履疲惫。可当他爬出通道口,江无咎已一去不返,唯留断裂的灯柄与几滴墨色蜡泪。铜铃半挂墙角,倾聆寒风,竟有深沉哭声自铃声间夹杂。
天色再晦,也到不了第三日的午后。古井镇的街头巷尾,人人低声议论:江无咎这三夜究竟在何处?他所见的鬼市究竟有何玄机?更有人说,他若不在今夜踏回断桥,再也不会现身。他的好友沈轻盈彻夜未眠,立于旧居前,抚摸那盏无人之灯,泪眼企盼,却只见灯光一次又一次亮起,仿佛回应她的呼唤。
正午时分,昏沉的云层似被一线微光刺破,沈轻盈提起藏于怀中的青铜灯,灯火倏地升腾,幽蓝光柱直透云端。铜铃声骤然清脆,在古井镇的四面八方回荡。她猛然回首,远处断桥边,一抹身影缓缓晃动——正是江无咎。他身披长风衣,狼狈却坚定地踏上破桥,灯火与铃声伴随他每一步,犹如夜空中唯一路标。
人群蜂拥而至,却人人噤声。江无咎停在断桥中央,灯光笼罩半身,目光深沉如渊。沈轻盈快步迎上,揽住他颤抖的双臂。他抬手按住胸口,那里逆命纹正隐隐跳动,映出幽蓝光纹。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铿锵:“三日之内,我行于阴阳之间,窥见生死,触摸轮回。今归,只为再次踏入吊死胡同——父亲遗留之地,幽市枢纽之所,三天之后,若能揭开终极之谜,便可回归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