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5/1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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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声地做出判断,身体却保持着观察猎物的绝对静止。月光勾勒出她脱鞋的动作,缓慢、拖沓,那只被她称为包的资源容器,被她随手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又一个反常！粮官对这个容器通常爱护有加,不会如此粗暴。
啪嗒。
客厅灯终于亮了,刺得我的瞳孔瞬间缩成一条线。粮官暴露在惨白的光线下。她脸上的疲惫彩绘（妆容）似乎根本没来得及清理,斑驳地糊在脸上,眼窝深陷,像被吸干了水分。那层包裹在她气场之外、名为乐观或希望的脆弱薄膜,彻底消失了,只留下赤裸裸的绝望底色。
她没有走向厨房,没有看向我的食盆（里面还残留着正午舔舐过的痕迹）,甚至没有去沙发。她径直走到客厅角落那个会发光的方盒子（笔记本电脑）前,僵硬地坐下。那盒子的盖子被粗暴掀开,幽幽的蓝光映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像一个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一根随时会断裂的稻草。
然后,噩梦开始了。
她的双手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着,在那个布满小方格的板子（键盘）上疯狂地敲打、移动、点击。动作毫无章法,透着一股濒临绝境的焦躁。每一次敲击都发出哒哒哒的噪音,急促、混乱,如同无数细小的碎石敲打着我的耳膜。敲击频率过高！能量毫无意义地浪费！她在干什么模拟老鼠啃咬键盘
更可怕的是她的声音。她开始对着虚空说话,不,更像是对着那方盒子发出的微弱光芒倾诉。那声音低沉、沙哑,失去了往常的音调起伏,像在念某种绝望的咒语：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改了很多遍的……
艾利克斯（Alec捕捉到的音节）……根本……是故意……针对我……
数据……他们看了……肯定……不会信我……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