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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极其微弱、只有他自己能察觉的疲惫感掠过眼底。
他抬起右手。这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老茧。他的动作缓慢而专注,像是进行一项古老而神圣的仪式。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剑,轻轻抚过他腰间那柄制式佩剑的剑鞘。沿着那磨损的铜箍,拂过每一道细微的划痕,拂过剑柄末端那一道形如古朴符文、不仔细看就像普通铸造瑕疵的细微裂痕。
剑鞘入手微凉。他的手指每一次落下,剑鞘深处,都有一丝凝练到极致的、足以让日月无光的锋锐感一闪而逝,随即又被更深沉、更彻底的无光凡铁所覆盖。
擦拭,无声地进行着。演武场上的弟子们,努力重新把自己扭曲成“痛苦”挥剑的姿势。温如故还在盘算账单和“损失”。柳三娘拄着她的宝贝扫帚杵着。主峰的咳嗽依然连绵不休。
隐元宗新的一天,就在这位执法长老枯燥单调的擦剑声中,波澜不惊地开始了它年复一年的“伪装秀”。一切都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衰败”,那么的符合他们苦心经营无数岁月的“形象”。
柳玄擦得很认真,很投入,仿佛这是他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事。擦剑的指尖,每一次与剑鞘的接触,都精确地拂过某个特定的点。没有人知道,当他的指尖最后一次拂过剑鞘中部某段极不起眼的细微凸起时,一缕细如发丝、凝练到不可思议境界的“剑意”,并非剑芒剑气,只是纯粹的剑意印记,无声无息、循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法则轨迹,跨越了时空,瞬间点落在数百里之外——落在一处不起眼的、属于山下附属白家的废弃小矿脉边缘。
那里,一炷香之前,他带着几个“筑基弟子”,面对着黑虎帮气势汹汹的金丹执事赵莽,据理力争,最终“无奈妥协”离开时,他腰间的佩剑,“不经意间”,剑鞘末端“极其轻微”地“磕碰”了一下矿洞入口处、那块支撑岩壁、布满苔藓的巨大矿柱。
当时只是苔藓震动了一下,尘土微微扬起。
而现在,那微弱的剑意如同一滴水落入滚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