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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来的是温如故,隐元宗丹霞峰的长老。或者说,他现在看上去更像一个炸煤窑逃出来的矿工。一张脸只剩下眼白和偶尔露出的牙齿还能显出点白,头发眉毛都焦糊卷曲,冒着缕缕青烟。那身原本价值不菲的暗红色云纹丹师袍,此刻只剩几缕破布勉强挂在身上,露出底下也被熏得差不多的里衣。他一边嚎叫着“赔钱”,一边目标明确、连滚带爬地直扑柳玄。身上除了浓重的焦糊味,更隐隐透着一股令人闻之欲呕又莫名心悸的诡异甜腥。
柳玄站在原处,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就在温如故那沾满黑灰、似乎闪烁着微不可察七彩磷光的袖子快要扫到他衣摆时,他的右手像是拂过琴弦般自然一抬,握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格上。就那么轻轻向外一带。
动作幅度小到几乎难以察觉。
那柄黑沉沉的旧剑连鞘微微偏离身体三寸。
角度、时机,妙到毫巅。温如故带着药性未明、足以污秽法宝灵光的袍袖和“七彩粉尘”,恰恰从剑鞘外缘蹭过,“啪嗒”几颗指甲盖大小的、混合着不明粘稠黑液和亮晶晶颗粒的焦块掉在了柳玄脚前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滋”声。
“温长老,”柳玄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迎面扑来的只是一个寻常的扫地杂役,而不是刚从爆炸现场出来、可能带着未知大杀器的疯狂丹师,“炸毁丹炉,损耗宗门药材火精。依《宗门清规细则》第七十一条,《丹房损毁条例》第三条,损失自担七成,库房补你三成所需基本灵材。灵石照旧,一分不加。”他不等温如故反应,不知从哪摸出一块最普通的空白玉简,手指灵光微闪——速度快得带出残影——刻下几行字迹,直接抛向温如故怀里,“账单已记。”
那玉简分量不重,却砸得温如故忘了哭嚎。
温如故手忙脚乱地接住玉简,瞅了一眼,黑脸上唯一清晰的眼白立刻瞪圆,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悲愤:“三成?!才补我三成?!柳长老!我的柳长老啊!您摸着良心看看我这张脸!”他指着自己的脸,黑灰簌簌往下掉,“还有我这身袍子!这可是三品天蚕丝混着…咳咳,”他似乎意识到差点说漏嘴,赶紧干咳两声,“混着普通麻线织的!贵得很!还有那炉火灵玉精……那可是实打实的上品货!光那炉‘金须草’,我就花了大价钱从……”
他又要开始滔滔不绝地“讨要公道”。柳玄的眼神却早已飘走,锁定了演武场边缘一个靠着墙、正眯着眼打盹的胖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