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举家内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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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六九年中苏爆发了珍宝岛自卫反击战以后，整个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初，中苏关系一直处于紧张的态势。八二年，我已经上了小学，奶奶也已经去世了，父母靠种地养活着我们兄弟三个，很是辛苦，这时侯苏北老家传来了消息，说是村里已经开始分田到户了，问我父亲是否回去，如果想回去分地就留着一份给我们。恰逢当时有传言称中苏有可能会再次交战，而我们那里离苏联很近，说是苏联的塔克一夜之间就可以开到村里，村民们人心惶惶，纷纷挖地窖，储备粮食和日常生活用品，那阵子除了粮食，像食盐，酱油醋等家家户户都抢购了很多储存在地窖里，以备万一，就怕万一苏联人打过来。在这样的背景下，父母的思乡之情更甚了，某个念头一旦起来了，那就像地野地里的荒草，生长的越发蓬勃。父母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返回苏北老家。于是，八三年夏，我们正式返乡。返乡的时侯，我们家是分两拨的，母亲带着我和三弟先期返回，当时三弟还小，刚刚一两岁，还需要大人抱着背着。父亲则要处理完房子土地等再回来，而我的老奶奶，只能长眠在东北的黑土上了。母亲带着我和三弟踏上了返乡的列车，两千多公里的路，不知道转了几趟车，母亲，一个目不识丁的妇女硬是把我们兄弟俩带回了老家。我到现在还记得，火车到徐州的时侯已经是晚上了，大舅来接的我们，舅舅接上我们后，在车站附近买了几个包子给我们吃，我还记得那包子是肉包，咬一口，记嘴流油，香极了，可能是在火车上没有吃好饭的缘故，感觉那包子简单是人间美味！舅舅把我们接到了外婆家暂住，没几日，父亲处理完房子和土地，带着二弟也赶了回来。我们一家也回到了自已的村里，家里的房子还是以前的老房子，土坯墙，茅草顶，由于多年没有人居住了，年久失修，已经漏雨了，父母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把烂了的茅草顶换上了新的茅草。那时侯村里的房子绝大多数都是土坯房，父母也没有足够的钱盖新房子。对于孩子们来说，住的地方好坏并没有感受，让我唯一不适应的地方就是村里没电！不光我们村里没电，十里八乡的都没有电，自然是没有电视看了。我们家只有那三间土坯房和一间小锅屋，烧火让饭，没有围墙，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据说有些年头了，夏天的时侯，一棵树就罩住了整个院子。秋季，我就在村里的小学上了二年级了。刚回到老家的那段时间里，我是个富豪，口袋里经常会有几毛钱的零花钱，那时侯一毛钱可以买五块糖，我又没个极大方的人，经常把糖果分给小伙伴们吃，很快便成了孩子王。我们家回到村里的时侯，土地早已分完了，留给我们家的几亩地都是人家挑剩下的，不好的地块了，那也没有办法，只能慢慢改良吧。经过父母的不懈努力，我们家的几块薄田也慢慢的变成了良田，这过程中父母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精力和汗水。那时侯的苏北人生活是真的艰苦，粮食都还很紧张，更别说肉食了，我们刚回到村里的那阵子，经常会有村里的人请我们吃饭，有时侯是包饺子都没有肉馅，用肉皮让馅，又缺油，根本就不好吃，养几只鸡也都是指望着下几个鸡蛋卖了买油盐吃，根本不会杀鸡吃。记得有一次村里人请我们家吃饭，包的肉皮馅的饺子，我嫌不好吃，哭闹着不吃，人家没办法，看看家里的糖罐子，哪里还有糖啊，只有罐子的壁上还附着一点，用开水涮涮糖罐子，让我蘸饺子吃。而我那时侯很喜欢去外婆家，当时外公已经生病了，外婆会每天外公两个鸡蛋吃，增加营养，我去外婆家就可以跟着外公吃病号饭，可以有鸡蛋吃，而且外婆家那边种西瓜果树的多，我去了可以随便吃，所以童年的时光在外婆家度过了很多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