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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块钱!兆辉煌接过油纸包,里面是三张皱巴巴的一元票子。他想起火车站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想起那四个温热的白面馒头。钱能买馒头,能买药,能让他在这鬼地方活下去,可刚才那声呼喊,却像在他心里捅开了个窟窿,漏进了不该有的东西。
“我跟你们去送他儿子。”兆辉煌突然说。冯大庆挑眉:“你瘸着腿去添乱?”“我知道怎么躲警察,”兆辉煌攥紧钱,“而且,路上万一有事,我还能顶一阵。”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想离开这条憋死人的巷子,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只是坐着火车跑一趟。
下午,兆辉煌跟着冯大庆和娄成就来到李叔家。那是间逼仄的小平房,墙上贴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旧年画,桌上摆着半碗没吃完的咸菜。李叔的儿子缩在墙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见他们时浑身发抖。
“路上照顾好我儿子,”李叔把一个蓝布包袱塞给冯大庆,又偷偷塞给兆辉煌两个煮鸡蛋,“这孩子胆小,你们……”他话没说完就红了眼眶。兆辉煌捏着温热的鸡蛋,想起自已八岁那年,老乞丐在垃圾桶里捡到个烂苹果,都要先擦干净了再给他。
去火车站的路上,兆辉煌把鸡蛋分给了那孩子一个。孩子怯生生地接过去,小声说了句“谢谢”。这是他加入团伙以来,第一次听到“谢谢”两个字。他低头看着孩子脏兮兮的手,突然觉得这鸡蛋比冯大庆给的三块钱更沉。
火车站挤记了人,蒸汽机车的轰鸣震得耳膜发疼。冯大庆买了三张站票,把孩子夹在中间往月台挤。兆辉煌拄着树枝跟在后面,闻到空气中混杂着煤烟、汗水和劣质烟草的味道。他从没坐过火车,看着黑黢黢的车头喷出白雾,心里有点发慌,又有点莫名的兴奋。
检票时,一个戴大檐帽的乘警盯着他们看。兆辉煌下意识把树枝往身后藏,冯大庆却拽着孩子直接过去了。乘警看了看票,又看了看孩子红肿的脸,皱了皱眉:“这孩子怎么弄的?”
“摔……摔的。”李叔的儿子声音发颤。兆辉煌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悄悄摸向裤腰里藏着的半截刀片——那是他从垃圾堆里捡的,磨了半宿。乘警盯着他们看了半晌,挥挥手放他们过去了。兆辉煌松了口气,手心全是汗。
火车启动时,兆辉煌扒着车窗往外看。深厦市的破楼渐渐向后退去,烟囱里冒出的黑烟模糊了天空。他想起煤棚里漏雨的角落,想起巷口王瘸子闺女递来的窝头,想起火车站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这城市像个巨大的牢笼,关着他这样的野狗,可火车一开,似乎就有了逃出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