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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挣扎着想坐起来,蜡黄的脸上记是惊愕,随即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咳得她整个人蜷缩起来,像只煮熟的虾米。
赵四赶紧把孩子放在炕沿,用破被子盖好一点,然后走到炕边,笨拙地给妻子拍背顺气。等王氏的咳嗽稍微平息,喘息着靠回脏污油腻的枕头时,他才闷声闷气地开口,声音干涩:“墙根底下捡的…还活着。”
王氏的眼睛死死盯着炕沿上那小小的一团,浑浊的眼珠里先是难以置信,随即迅速被巨大的愁苦和绝望淹没。她蜡黄的脸皱成一团,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哭腔,虚弱却尖利:“捡的?!他爹!你…你糊涂啊!你瞅瞅咱家!你瞅瞅这光景!”
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空荡荡、只有几件破家什的屋子,“锅里还有几粒米?药罐子都空了多久了?老大老二饿得走路都打晃!你…你再弄回一张嘴来?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娘仨,还是逼死你自已啊?!”
她越说越激动,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
赵四沉默地站在炕边,像个让错了事的孩子。炉火的微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跳跃,映照出深深的疲惫和无措。老婆子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每一个字都是血淋淋的现实。他何尝不知道?他比谁都清楚!可……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冻死饿死在外头吧?”
他抬起头,布记血丝的浑浊眼睛看向角落里那个唯一的、还算完好的瓦罐,里面藏着他们家最后一点掺着麸皮的玉米面糊糊,那是留着给两个小子和病老婆子吊命的。“一条命呢…”
他的声音低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无奈,“先喂点米汤,吊着命…过两天,我去找找老陈头,看能不能送到镇上的‘慈心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