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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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他把那粒在指间恢复光泽的珍珠耳钉,递还到了她面前咫尺的距离。
那灰黑色的瞳孔深处,那点锐利的光,如同冰面下跃动的火焰,牢牢锁定了她,带着一种奇异的探索意味。在夏明遥惊魂未定、犹带薄怒的目光里,他忽而微微抬了下颌,清亮的嗓音被通道潮湿粘稠的空气浸润,像玉石轻撞,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近乎纯真的好奇——
姐姐,他顿了一下,目光在她因为紧张和微汗而湿润、在应急灯惨白光线里愈发晶莹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
——好香。
尾音轻轻拖曳,像羽毛搔过紧绷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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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社的排练室独占老教学楼顶层西侧,拱形高窗将夕阳最后的余烬慷慨地泼洒进来。空气沉淀着木头、蜡油、松节油和旧铜绿的混合气味,厚重而宁静。一架三角钢琴立在角落,沐浴在澄金的光线里。
夏明遥斜靠在窗边一架堆放着演出服的旧置物架旁,臂弯里松散地抱着几本装订粗糙的剧本。她今天只穿了件宽大的奶白色针织开衫,露出里面打底的黑色吊带,下身是条洗得泛白的直筒牛仔裤,踩着双平底帆布鞋。深栗色长发随意地挽了个髻,几缕松散的碎发垂在颈侧,阳光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毛茸茸的金边。她微微低着头,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着剧本粗糙的纸页边缘,侧脸沉浸在柔和的夕照里,唇角天然微微上扬,像是在专注地聆听,又像是在享受这片难得的静谧。
门轴发出轻微生涩的吱呀声。
